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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九節 暴躁的晁錯

當初,朝鮮君劉明,剛剛就國,就採納中尉韓安國之策,下令全國一切部族和舊貴族及其部曲、奴隸,全部必須接受中國文字、法律、制度。

這在當時,引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甚至還引發了叛亂。

劉明於是做《三水之賦》,感慨朝鮮山河壯麗,發誓要盡為中國。

然後,劉明以朝鮮君的名義,下令鎮壓一切不服和反抗。

在刺刀和馬蹄之下,劉明用暴力,完成了朝鮮的中國化。

舊朝鮮的一切部族與貴族,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中國化的郡縣。

大量奴隸被解放成為自由民,然後,這些奴隸成為了新來的漢朝移民的佃戶。

而大量負隅頑抗的舊貴族和舊部族,在這個過程裡,灰飛煙滅。

當時,訊息傳出,天下稱讚。

雖然大家都知道,當時年僅十四歲的劉明,是不可能做出這樣英明神武的決斷的。

在朝鮮君之後下令和部署鎮壓的,不是當今天子,就是劉明他老爹劉武。

但,這並不妨礙,大家拼命吹捧,將劉明形容成漢家賢王,社稷棟樑。

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朝鮮王國,走上了與中國腹心的藩國截然不同的道路。

“三年,韓王、真番王,皆會於平壤,君以大德,憫韓、真番等黎庶,許其可工於朝鮮!”晁錯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這張貼在前列,還被特意放大的字條。

這是今天的朝鮮與中國內地迥異變化的開端。

所謂劉明大發慈悲,慷慨的准許韓國和真番百姓來朝鮮打工。

實則就是哪個在儒家一些派系,臭名昭著的‘派遣工’的開始。

一時間,韓國、真番,甚至是沃沮、臨屯這樣的小國,紛紛將自己國家的人民、奴隸甚至是軍隊,都打包送到了朝鮮,送到了新化。

為中國修橋鋪路,鑿山開礦,開墾荒地,架設水車。

今天朝鮮的繁榮和阡陌連野的廣大鄉村,是用了近萬條來自周邊異族的屍骨鋪就而來。

僅僅是為了修建一條連線跨越浿水,與遼東相接的橋樑。

就死了足足三千人。

而,今天那條橋樑,連通東南,將中國的遼東與朝鮮王國,緊緊的聯絡在一起。

很多儒家士子,尤其是被遷徙至此的某些傢伙,對此是捶胸頓足,跟死了爹媽一樣嚎啕大哭,說什麼‘中國禮儀法度崩於此,從此仁義不存……’。

晁錯,倒是對此沒有什麼感覺。

異族什麼的,死就死了唄!

對法家而言,過程不重要,結果才重要!

只要能成功,別說是死了區區萬把個異族,就是殺自己人殺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也在所不惜。

而,朝鮮用‘派遣工’來開鑿工程、從事繁重工作的成功經驗,甚至還給了晁錯以啟迪。

晁錯甚至覺得,這個制度可以廣泛的推廣到天下。

一個異族奴工,一年的僱傭費用,也才五百錢。

甚至有些便宜的才三四百錢。

就是死了,也只需要賠償其母國五千錢到七千錢。

這可比漢家內部的人工便宜多了。

漢室現在徵調一個民夫去服徭役,假如這個民夫不肯去,區區一個月的傳役,就要花一百多錢的踐更錢,請人幫自己去服役。

而若民夫在服役期間受傷或者死亡,對漢室來說,更是損失慘重!

而若將這些徭役和雜役,全部換成異族‘派遣工’。

不僅僅可以減輕百姓負擔,更可以增加政府收入,更重要的是——還能減輕社會矛盾,有利於百姓休養生息。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

大量派遣工的加入,使得朝鮮百姓負擔減輕的同時。

也讓大量勞動力富裕了下來。

然後,當懷化的淘金潮來臨。

當陳嬌開始捕鯨。

這些富裕的勞動力,就紛紛湧現這兩個行業。

正像現在貼在牆壁上的這些紙條上形容和記載的那般。

現在,在朝鮮的森林裡,每天都有數千青壯,在辛勤伐木。

他們將原始森林,成片的伐倒,然後,紮成木排,順流而下,運去浿水,然後在浿水交割給陳嬌的船隊。

再由陳嬌的船隊,拖拽著這些巨木,駛向海洋或者造船廠。

運去造船廠的木材,被擺到了海岸上和作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