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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章宮少了個宮女,看似小事一樁,對宮裡的許多人而言卻不啻於軒然大浪。
郭太后自不消說,從前侄女在的時候多溫馨熱鬧,隔著十里地都能聽見她那銀鈴般的笑聲。如今人一走,無端便冷清下來,本來眼看著快入伏,這下連冰都不需用了。
競爭對手一走,鄭流雲本以為是件喜事,無人與自己爭奪帝寵了,然而她的處境並沒好過起來,皇帝非但不肯見人,連東西都不許送了,她精心繡制的香囊、扇套,原本只要託御前的小太監傳個話,他們多少肯替她打點一二,如今卻一個個諱莫如深,寧可不要賞錢,也將她拒之門外。
鄭流雲不禁有些惶然,“公主,陛下這是怎麼了?”
彭城公主陰沉著臉,事實上她所受的待遇也沒高到哪兒去,鄭流雲來求她,她能求誰?
自從那日之後,皇帝便下了一道無形的禁足令,非但不許她踏進建章宮半步,連她想到哪兒消遣消遣,身後都有無數雙眼睛盯著,這是把她當賊防著?
好歹她是皇帝的姐姐,他怎能這樣對她?就算那陰陽壺的事是她有些逾矩,可還不是為他好麼?古往今來,為兄弟薦美人的公主不止她一個,怎的她就成了不忠不義之人?
鄭流雲還天天來她跟前搖尾乞憐,彭城公主實在難掩暴躁,“你這麼想知道,乾脆親自去問陛下,本宮又不是包打聽!”
天一熱難免火氣大,鄭流雲只得訕訕地給她斟了杯涼茶,“公主消消氣。”
彭城公主一飲而盡,用力揮著團扇,吹得鬢髮亂飛,“本宮總覺著還是跟那陰陽壺有關,到底陛下當晚去了哪兒?見過何人?何以竟沒有半點風聲透出,也是怪事。”
鄭流雲心下亦有些發酸,縱使她為了家族才想做這個皇后,可任何正值妙齡的女孩子,誰不希望自己的夫君能專寵一人,恩愛無間?如今讓個無名無姓的賤婢拔了頭籌,實在屈辱。
她更有一層疑竇,“郭暖匆匆離宮,難不成也跟此事有關?”
彭城公主嗤道:“你以為她是你?她那樣傲慢的性子,必定不肯以身侍人、委曲求全,真要是陛下臨幸了她,此刻老早嚷嚷開了,怎會悄無聲息地回家去?”
鄭流雲不由得臉紅,亦有些惱火,彭城公主此語無疑嫌她下賤無德——這人還和小時候一樣脾氣!難道她還是伴讀,還得跟在她身後端茶遞水麼?
等來日她當上皇后,總得讓這位貴人瞧瞧厲害。鄭流雲定一定神,“不管郭家是怎麼想的,如今她肯退出,對咱們便是個機會,公主,咱們也該打算起來了。”
彭城公主敷衍地點頭,“母后那頭我來勸說,可你自己分內的事也應做好。還有鄭斌跟趙家的婚事,這段時日好歹將他盯緊些,別又鬧出什麼亂子,新娘子可是不等人的。”
總算她們還是同一陣線。鄭流雲微笑道:“這個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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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自從回到家,便重新過上混吃等死的生活,每日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晚上卻又點燈熬油地費精神——她請二哥幫她從集市上買來許多話本子,都是些跌宕起伏狗血雲集的傳奇故事,郭暖看得津津有味,但是萬氏不喜女兒讀這些雜書,郭暖只能瞞著她偷偷地看。
她如今腦中亂極,又不願分神去想宮中的事,只能藉助於這些消遣。
若非郭放提起,她都快忘了趙蘭茵是鄭斌的未婚妻。
郭放說起來倒是挺豔羨的,“……這小子真是撞大運,本來一個遠房的混不吝,偶然跟鄭家連了宗,就被接到京城來,不但當上侍衛,還結了這麼一門好親,新娘子聽說是趙尚書家的嫡出女兒,生得花容月貌,豔麗非凡,真真打著燈籠都遇不上這樣的好運氣,前兒我見他時,他還滿嘴胡唚,說什麼那趙小姐對他一見鍾情,非君不嫁,真真笑掉大牙!”
郭暖隨口問道:“你在哪兒遇見他的?”
郭放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郭暖恍然,“好啊,你竟敢賭錢!我得告訴娘去。”
說罷便要從榻上下來。
郭放忙作揖央求,“好妹妹,我再不敢了,求你饒過我這回,大不了,我贏的錢都給你行了罷?”
郭暖不屑,“你能贏幾個大錢?”
然而等郭放將荷包翻出來一瞧,竟真不少,光十兩重的銀錠就有三四個,更別提其他散碎銀子。
要知鄭斌也是個窮鬼,驢糞蛋子外面光,他能去的賭場也絕非那種一擲千金的豪賭。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