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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暖是在一陣頭疼中醒來的。
倒也不算特別痛,只是木木的,鈍鈍的,腦漿裡像多了個軟木塞子般。
迷迷糊糊地睜眼,熟悉的架子床,熟悉的青紗帳,是了,這是她自己的閨房。
郭暖模糊想起她昨天跟商陸相約飲酒來著,可是那之後的事卻記不太清了——但願她酒品過得去,沒嚇著他。
採青推門進來,懷中一盆淨水,臂彎裡還搭著條毛巾,一面為郭暖擦臉,一面嘆道:“姑娘再這麼任性下去,只苦了咱們做奴婢的。都說各為其主,您也不能把咱往火坑裡推呀?”
她跟郭暖自小結伴長大,又知道小姐好性,從不擺架子,是而才敢坦白直言——昨晚可真把她給嚇著了,設若郭太后再機警點兒,硬要查驗個究竟,她有十條命都得賠進去。
郭暖喝著她端來的熱湯,小心陪著笑臉,“辛苦你了,不過,昨晚上我是怎麼回來的?”
採青嘆道,她本來想等郭太后入寐之後再出去找尋,可巧在廊下撞著個身影,不曉得那人怎麼過來的,還好太后娘娘沒聽見動靜。
那時候小姐已醉得跟爛泥一般了,採青生怕酒味四溢,還用了不少薰香遮掩。
“姑娘,凡事都得有個度,幸好商侍衛老成,若遇上個居心不良的,您該如何自主?”因兩人回來時皆衣衫整齊,採青倒也沒多想,再說,那人若真有所冒犯,怎麼還敢擅闖慈寧宮?早就抱頭鼠竄了。
郭暖沉默下來,一些模糊的剪影從她腦海中閃過,屋外的雨、兩片交接的唇,以及那張熊皮榻上緊緊交纏著的……她在半醉半醒之間,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但,她卻並不十分後悔,與其說酒精迷惑了她的神智,倒不如說她心底早存了這麼個念頭,只是藉著酒勁才得以抒發出來。
她不想把童貞交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但如果是他,她心甘情願。
可是也就僅此而已了,從今以後,他們的人生不該有任何交集。橋歸橋,路歸路,至於這次的越軌,就當成一次美麗的錯誤罷。
採青仍在那兒絮叨,郭暖卻抬頭衝她笑道:“不用擔心,到此為止了,我這便向姑母請願,咱們回家去罷。”
郭太后得知侄女要離宮,倒是不感到意外,只當她在建章宮當差當得辛苦,又看不到希望,爽性自暴自棄。
郭太后也不強求,“你離家這些日子,是該回去看看你娘,至於哀家這病,橫豎有太醫照看著呢,壞不了的。”
郭暖規規矩矩望床邊磕了三個響頭,誠懇道:“都是侄女無能,不能助姑母分憂,反讓您為我操心許多。”
一席話說得郭太后淚水潸然,“傻孩子,您能陪哀家作作伴,哀家便心滿意足了,至於其他,咱們已經做了所能做的,剩下的,就全憑天意罷。”
臥床養了這些時日,郭太后心胸到底開闊了些,為了逞一時意氣去跟鄭家打擂臺,白白耽誤青春,阿暖這樣的資質,什麼好人家嫁不得?皇帝不要,天底下的郎君可多著呢。
郭太后賭氣讓侍女去給郭暖收拾東西,連建章宮都不許告訴,皇帝有眼無珠,不知憐取眼前人,她又何必顧及他的面子?
反正御前多的是想鑽營的小人,何至於讓阿暖受這份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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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公主一宿沒睡好,次日清早便巴巴地趕來建章宮打聽訊息。
但是這回福泉卻不肯輕易放她進去,“陛下還在就寢,公主切莫為難咱們。”
彭城公主不信,都日上三竿了還睡著?這可不像皇帝的做派。
她咄咄追問,“昨晚上陛下去哪兒了?你就沒聽見半點風聲?”
福泉陪笑道:“皇上一時心性也是有的,咱家又怎好過問呢?”
彭城公主冷道:“這便是你作為御前人的失職,設若陛下有個三長兩短,你可擔待得起?”
“公主這是咒詛陛下?奴才可愧不敢當。”福泉睜著兩眼,“只是陛下文韜武略,莫不斐然,公主您是知道的,似奴才這般身無二兩肉,又幫得上什麼?下回再遇上此事,還是公主親自護駕好了,您這般苦心孤詣,必得上達聖聽,可不能埋沒了。”
彭城公主鬥嘴從來不是強項,何況自回京以來,遇到的個個都能說會道,如今被個太監排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又不能上手掌摑,平白失了身份,只能憤憤而去。
她可不信這死太監矇在鼓裡,皇帝並未傳召太醫,那藥性到底怎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