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聽說了嗎,市拍賣行的那個誰,跟單位搞得挺僵的?”
徐藝說的那人那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想出來單幹,單位不放,自己執意走了,單位在報上登了個啟事,直接把他除名了。有來無往非禮也,被除了名的那個人則把在單位知道的一些內幕,全都抖了出來。
徐藝說這事是什麼意思?難道他要暗示張仲平什麼?張仲平把從內心裡翻湧上來的一小股惡氣壓回去,剋制著自己不能跟徐藝計較,他很快在心裡惦量了一下,既然昨天已經答應了魯冰,不如索性把好事做到底,免得徐藝說蠢話。
張仲平直望著徐藝說:“借三個月時間夠不夠?行,那就三個月吧。”
徐藝說:“那錢的事?”
張仲平說:“既然外面有行情,你恐怕就得付錢,否則,別的部門經理會有誤解,還以為咱3D公司鼓勵自立門戶。”
徐藝趕緊說:“錢我是準備交的。張總,怎麼說呢?對不起了。”
張仲平說:“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記得欠我一份人情就行了。此外,你還得保證不能挖公司的牆角。徐經理,噢,徐總,等你自己做了老闆就知道了,咱們這種生意,人一走,損失的不僅是人才,還有關係,關係是什麼?就是地盤,就是業務,就是經濟效益,對不對?”
徐藝急了,說:“張總您放心,我決不會做什麼對不起咱們公司的事,我從內心裡是欽佩張總的,真的。這幾年,我跟張總真的學了不少東西,這使我終身受益。”
“客氣話就不用說了。”張仲平說:“你再客氣,我可真得對你提高警惕防一手了。”
徐藝說:“那我就不說了。真的真的非常感謝您了張總。”
張仲平主動地跟徐藝拉了拉手說:“好了好了,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同行了。你開業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去給你捧場送花籃。”
徐藝說:“到時候我親自給您送請貼。”
唐雯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去上海拜訪她準備報考的博士生導師,她怕張仲平照顧不好自己。張仲平說,拜訪一下是很有必要的,如果別的考生都去了而你沒去,等於輸在了起跑線上。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幾天時間,一下子就過了。
在外人看來,張仲平家庭和睦。唐雯不是那種刁蠻的人,她主內,張仲平主外,兩個人也沒有什麼事需要爭個是非高低。張仲平心裡很清楚,自己的情感在那場瘧疾一樣的初戀中,激情燃燒過了也死翹翹了。後來他雖然有過一些女朋友,基本上是有性無愛,逐步地學會了怎樣把感情和做愛分得比較清楚。用張仲平自己的話說,是進得去,出得來。偶爾碰到一兩個特別對心思的,難免有點日久生情。但張仲平只要發現苗頭不對,心裡就打了退堂鼓。他怕自己操練不到家,或者運氣不好,成為三種不幸男人之中的一種,採取的策略是見勢不妙,撥腿就跑。按照社會上流傳的段子,男人幸事有三,不幸之事也有三。三大幸事是升官發財老婆出差。三大不幸是炒樓成房東,炒股成股東,泡妞成老公。張仲平是學法律的,知道不可能同時給兩個以上的女人當老公,就只有小心火燭注意安全了。所以,他跟唐雯的婚姻從來沒有面臨過什麼真正的威脅。唐雯是大學副教授,一點也不小肚雞腸,她認為張仲平是個心高氣傲的人,一般的人看不上眼,對他也非常放心。
在送唐雯去機場的路上,叢林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平時你要陪老婆,不好叫你,這幾天好好放鬆放鬆。”唐雯搶過電話說:“叢林,你可別把我們家仲平帶壞了。”叢林與唐雯很熟,平時開慣了玩笑,說:“教授怎麼說話啦?誰帶壞誰?”唐雯說:“我們家仲平是模範丈夫,你說誰帶壞誰?”叢林說:“仲平是模範丈夫,難道我就是壞人了?如果教授認為我是壞人,就得好好巴結我,否則真把你家仲平帶壞了,看你怎麼辦。”唐雯說:“我對仲平很有信心,帶不壞的。”叢林說:“嘿,剛才還怕我帶壞,轉背就改口說帶不壞,自相矛盾嘛。說到底還是沒有自信心。”唐雯笑吟吟地說:“仲平他真要變壞早就變壞了,我嚴防死守也沒有用。”叢林說:“教授到底不一樣,思想境界蠻高的。”唐雯說:“你以為教授是白當的?”叢林說:“你那裡有像你這種思想境界的學生沒有?給我介紹一個。”唐雯說:“你還用我介紹?”
兩個律師在鵬程酒店開了房,約叢林打麻將。叢林跟張仲平說:“要沒事就來吧。”張仲平說:“算了吧,打業務牌太難受了。”叢林說:“誰叫你打業務牌,不要冤枉好人。”
叢林這次帶的女朋友叫曹小米,是個幼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