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意提醒她千萬不要當真。曾真的話讓你很受用,卻又怕她真的這樣做。曾真喜歡你愛你,為什麼要去傷害一個喜歡你愛你的女人?按照她的說法,她要的只是你向她投去的注視的目光,左括號,滿懷深情地,右括號完。她向你要的那麼一點點真情實意的慰藉,你能硬著心腸不給嗎?
可是,唐雯和小雨怎麼辦?
張仲平緩緩地把車子停在馬路邊,把警示燈開啟,他閉上眼睛把頭靠在頭枕上,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疲憊不堪過,他不由自主地把頭垂了下來,擱在了方向盤上,卻碰到了鳴笛開關。突然響起的喇叭嚇了他一跳。他吐了一口氣,不知道何去何從。過了一會兒,他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了一枚硬幣。他把它合在手掌裡,上下左右搖了十幾下,然後攤開。
張仲平油門一踩,車子沒有拐彎,越過街中央的轉盤,朝曾真那裡開去了。硬幣替他作了決定,然後,他自己說服了自己。是的,是你做得不對。你欠了曾真。對於一個男人來說,虧欠一個愛他的女人並不是一件心安理得的事。你不能虧欠曾真。你當然也不能虧欠唐雯,更不能傷害小雨,可是,唐雯這邊不是還沒有發現什麼嗎?那就先緩緩吧。
等車真的開到了曾真樓下,張仲平又有一點猶豫了,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上去。張仲平一路上想著曾真的好,也想著自己應該對她好,事到臨頭又有點怕。怕什麼?主要是怕這一上去兩個人一纏起來一時半會兒下不來。中間萬一唐雯來個電話催呢?又得想辦法哄曾真。哄得住還好一點,最多是他急急忙忙地下樓開車往家裡趕,總算見了曾真一面,免了自己的牽腸掛肚。要是曾真撒起嬌來哄不住呢?你總不好再次對人家發脾氣吧。而且唐雯那裡遲早也是一個問題。二號病的藉口已經用過了,總不好再用三號病做藉口吧?一號病是天花,二號病是霍亂,三號病是鼠疫,都不是鬧著玩的。這是一種翹翹板遊戲,曾真這邊太用心了,在唐雯那裡可能就躲不過十五了,也許不到初七初八就得露餡了。
就這樣掉頭回家又不甘心。張仲平把車窗摁下來,伸出頭朝樓頂上望了一眼,曾真窗戶裡有橙黃色的燈光。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卻好像隔了幾千裡的距離。剛才你開車過來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多麼愛她、多麼疼她,恨不得三步兩步跨到樓上把門一捅開就撲過去,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這會兒你怎麼又這麼冷靜了呢?怎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呢?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張仲平一驚,心想唐雯還真的盯得緊了。拿起來一看,卻是曾真。曾真說:“怎麼還不上來?”張仲平說:“怎麼?你知道我在樓下?”曾真說:“快點上來,快點啦。”張仲平一進門就被曾真攔腰抱住了,說:“仲平,你知道嗎?我一直就站在窗戶邊上,我在等你,我知道你會來。”張仲平說:“你怎麼知道我會來?”曾真說:“我就知道,仲平你愛我是不是?”張仲平說:“你看你,又哭鼻子了。你倒是告訴我,你前世是不是自來水公司的?臉上動不動就稀里嘩啦的,也不怕我嫌你難看。”曾真說:“那我就笑,嘿嘿嘿嘿。”張仲平說:“這就更不對了嘛,又哭又笑的,像個二百五。”曾真說:“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張仲平說:“我也不知道。”
曾真說:“仲平你嚇死我了,我好怕你不理我了。”張仲平說:“我為什麼不理你?”曾真說:“因為我不好,我任性,我做了錯事。”張仲平說:“你做了什麼錯事?”曾真說:“我硬要你留下來,讓你為難了。”張仲平說:“知道錯了吧?”曾真說:“知道了,我再也不了。”張仲平說:“認識錯誤是第一步,重要的是改正錯誤,只要改正錯誤,就是好同志,組織的大門就永遠向你敞開,可不能虛心接受堅決不改啊!”曾真說:“謝謝組織的關心愛護。仲平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嗎?我真的好怕好怕的。”
張仲平突然非常用勁地摟著曾真的腰,勾下頭來使勁地親吻她。曾真非常積極主動地配合他,忙乎了一陣,抽空說:“對不起,仲平,真的對不起。”張仲平說:“別說了寶貝兒,對不起的是我。你不知道,你讓我心尖尖都疼。”曾真說:“我就是你的心尖尖,是不是?”張仲平說:“嗯。”
張仲平說:“你吃東西沒有?”曾真噘著嘴望著他,搖了搖頭。張仲平說:“早晨、中午、晚上都沒有吃?”曾真的嘴仍然噘著,又朝張仲平點點頭。張仲平說:“為什麼這樣?你怎麼敢用這種態度對待我親愛的寶貝兒?你敢虐待她,我找你算賬。”曾真反過來使勁地摟抱張仲平,說:“我喜歡你叫我寶貝兒,你找我算賬,你找我算賬呀。”張仲平說:“別鬧了,我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