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盛世之一,是最高的盛世,是正確處理傳統文化與現代化這一對矛盾的典範。從這正確的處理中,我們可以看出,所謂“全盤西化”是理論上講不通、事實上辦不到的。世界上還沒有哪一個西方以外的國家全盤西化過。
1987年6月6日
雅俗文化
雅俗文化作者為《雅俗文化書系》序,題目為編者加。
在中國,在文學藝術,包括音樂、繪畫、書法、舞蹈、歌唱等等方面,甚至在衣、食、住、行,園林佈置,居室裝修,言談舉止,應對進退等方面,都有所謂雅俗之分。
什麼叫“雅”?什麼叫“俗”?大家一聽就明白,但可惜的是,一問就糊塗。用簡明扼要的語句,來說明二者間的差別,還真不容易。我想借用當今國際上流行的模糊學的概念,說明雅俗之間的界限是十分模糊的,往往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決非楚河漢界,畛域分明。
說雅說俗,好像隱含著一種評價。雅,好像是高一等的,所謂“陽春白雪”者就是。俗,好像是低一等的,所謂“下里巴人”者就是。然而高一等的“國中屬而和者不過數十人”,而低一等的“國中屬而和者數千人”。究竟是誰高誰低呢?評價用什麼來做標準呢?
目前,我國的文學界和藝術界正在起勁地張揚嚴肅文學和嚴肅音樂,而對它們的對立面俗文學和流行音樂則不免有點貶意。這種努力是無可厚非的,是有其意義的。俗文學和流行的音樂中確實有一些內容不健康的東西。但是其中也確實有一些能對讀者和聽者提供美的享受的東西,不能一筆抹煞,一棍子打死。
我個人認為,不管是嚴肅的文學和音樂,還是俗文學和流行音樂,所謂雅與俗都只是手段,而不是目的。其目的只能是:能在美的享受中,在潛移默化中提高人們的精神境界,淨化人們的心靈,健全人們的心理素質,促使人們向前看,向上看,向未來看,讓人們熱愛祖國,熱愛社會主義,熱愛人類,願意為實現人類的大同之域的理想而盡上自己的力量。
我想,我們這一套書系的目的就是這樣,故樂而為之序。
1994年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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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佛教研究(1)
我接觸佛教研究,已經有50年的歷史了。1935年,我到了德國哥廷根,開始學習梵文、巴利文和吐火羅文,算是我研究佛教的濫觴。從那以後,在長達半個世紀的漫長的年代裡,不管我的研究物件“雜”到什麼程度,我對佛教研究始終鍥而不捨,我在這方面的興趣也始終沒有降低。
“你研究佛教是不是想當和尚呀?”有人曾半開玩笑地問過我。我從來沒有信過任何宗教,對佛教也不例外。而且我還有一條經驗:對世界上的任何宗教,只要認真地用科學方法加以探討,則會發現它的教義與儀規都有一個歷史發展過程,都有其產生根源,都是人制造成的,都是破綻百出,自相矛盾的,有的簡直是非常可笑的。因此,研究越深入,則信仰越淡薄。如果一個研究者竟然相信一種宗教,這件事情本身就說明,他的研究不實事求是,不夠深入,自欺欺人。佛教當然也是如此。
那麼為什麼還要研究佛教呢?要想圓滿地回答這個問題,應該先解決對佛教評價的問題。馬克思主義對宗教的評價是眾所周知的,從本質上來看,也是正確的。(參閱趙復三,《中國社會科學》1986年第三期,《究竟怎樣認識宗教的本質》)佛教這個宗教當然也包括在裡面。但是我感覺到,我們過去對佛教在中國所產生的影響的評價多少有點簡單化、片面化的傾向。個別著名的史學家幾乎是用謾罵的口吻來談論佛教。這不是一個好的學風。謾罵不等於戰鬥,也不等於革命性強,這個真理早為大家所承認,可惜並不為這位史學家所接受。平心而論,佛教既然是一個宗教,宗教的消極方面必然會有。這一點是不能否認的。如果我們說佛教簡直渾身是寶,完美無缺,那也不是實事求是的態度。
但是佛教在中國產生的僅僅是消極的影響嗎?這就需要我們平心靜氣仔細分析。從整個世界自古至今文化發展的情況來看,一個文化,不管在某一時期內發展得多麼輝煌燦爛,如果故步自封,抱殘守缺,又沒有外來的新成分注入,結果必然會銷聲匿跡,成為夏天夜空中的流星。打一個未必很恰當的比方,一種植物,必須隨時嫁接,方能永葆青春;若放任不管,時間一久,就會退化。中華民族創造了極其卓越的文化,至今仍然沒有失去活力,歷時之久,為世界各民族所僅見。原因當然是很多的,重要原因之一,我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