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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不過神來,北邊,二爺分明是想將小夫人和小少爺送了出去,這一去,人還能回來麼。

“既然要外出一年,院裡的東西,總要有人看管的,”胡雅聞著手上辛辣的姜味,北廂房,不去也得去了。

子時已經過了大半個時辰了,不知道沈卿源是否還等著。北廂房中,兩根蠟燭燒的正旺。案上,還擺著趙迢的牌位,她的牌位是進不得祠堂的。

“沈。。。四爺”胡雅的聲音在廂房中迴盪著,一直透到了香火臺後的帷幔間。

那一夜的回憶又湧了回來,燭火跳動著,胡雅的心也跟著火苗跳了起來,這算什麼,幽會麼。

“你回來了,”簾幔後多了個人影,沈卿源手中提著壺酒,身後一扇敞開的閣門。

眼前的胡雅的身影在了燭光中搖曳著,亮閃閃的眸卻不敢正臉看沈卿源,房中熄了根蠟燭,瀰漫起了一股煙火味。

醉色在沈卿源的眼中游移著,而他的眼光則是打量著那幅畫,從畫中搜尋著。

“小迢,”胡雅第一次見到如此的沈四爺,他眼底載著歡色,喃喃叫著,很是動情。

“四爺”,胡雅心中苦澀,那一夜,他是否也是將她當作了趙迢。

“小迢,”沈卿源轉過身來,又用著那種眼神看著她。他的眼裡還是一片藍色,頭一次,胡雅知道了憂鬱之藍的意味。

依舊是酒味,沈卿源的臂膀和那日有些不同,他似是忌諱著,又似控制不住般,顫著將胡雅抱緊在懷中。

他的唇先是在她的髮間,冰冷冷的,又帶著憐惜和懺悔,一點點往下,最後停在了她的唇上。

嘴間只剩下了苦澀,胡雅撇開頭去,掙脫了他的懷抱,沒有憤恨,也沒有不平,“沈四爺,我不是趙迢。”

沈卿源的臉色變化著,剎那間就清醒了,他的眼底再也沒了那陣流連痴迷,眼中餘下的,是一片清明。他還以為,胡雅也會委身求全,和他院中的那些女人一般。

眼前的沈胡雅,可是沈老爺在世上第二個真心待過的女人。她憑得又是什麼。沈卿源的眼落在了那幅畫上。

畫中的女子,明眸輾轉,眉若月顰,趙迢是世間最好的女子,她本該得了世上最好的,也是這個女子曾在了他的懷中,哀怨低訴。新婚之夜,沈沐口中喚得是她人的名字,那一刻,她肝腸寸斷。

今夜,沈卿源約了胡雅前來,正是要替趙迢雪恥,一計不成,倒也不礙事,方正來日方長。沈府的院中是個四四方方的死井,進了籠的雀,就得去了飛羽,乖乖地圈在了其中。

“我只道你是沒空來了,”沈卿源話雖如此說,對於今夜外頭髮生的事卻都是知道的。沈家的四爺,並不僅僅是個簡單的紈絝子。

“北邊的事,您也是聽說了,”和沈卿源的席地而坐不同,胡雅找了個蒲團坐下,腿正腰直,沒失了半分儀態。比起那日黑暗中的“沈卿源,”此時的沈家四爺並沒有那般可怕。

“四爺的主意是?”沈卿源看著胡雅不算小巧的唇抿著,拖拖拉拉地問出了這句話。此番北去,沈少恬亦要前往,她這個外人自作主張,似乎有些不妥。

沈卿源的沉默,等得人分外煎熬,燭火晃動,將兩人的身影疊在一起。男影靜止不動,女影微微顫動,仿若兩人的此時的心。

“那就有勞小夫人了,”沈卿源從了入定的狀態中醒了過來,他的眼又成了往日那般的顏色,黑中泛著藍。

努力著不讓心底的失望浮在了臉上,胡雅心中的最後一絲期許,也落空了。她希望得到的是什麼樣的答覆,是他如那日碎冰池面上的那一溫熱的懷抱,抑或是剛剛酒後的愛語。

“沈府的男兒,在了成年之前,都該是四處遊歷一番的,當年,我亦是如此,”沈卿源的酒醒得很是徹底。也是那一年,他失去了趙迢,“沈府的一切,有我,一年之後,我會去接你們,迎娶你過門。”

這算是交待麼,胡雅顎了顎首,不知是同意了上半句,還是答應了下半句。

☆、變 天

何謂北山?

北山應該就是一座山。這句話是胡雅照字面理解的,她也如此回了沈少恬好幾次了,可惜他總是不明白。連胡雅也不明白,因為這座所謂的北山,在“列國志”上並無標註,更不用說名氣了,沈老爺身前又怎麼會想著去北山還願。

但據沈二爺說沈府確實是在北山求香火後興旺起來的,開春後,沈府的車隊出發的那一日,剛巧趕上了春櫻開放,無數的枝頭,昨夜還是粉盞花骨,今晨已經開得琳琅滿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