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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樹

碗筷飛出去老遠。湯飯全灑了,看電視的老闆打量著吵架的母女,黑著張臉將瓜子啐在地上:“在幹嗎呢?”

裴絮起身將飯錢付了:“東西她摔的,找她賠。”

說話間沒有絲毫母親的樣子,她丟下週搖也一個人走了。老闆走到周搖也跟前要錢,她從包裡拿出兩張紅票子,自始自終連一句對不起都沒有說。

周搖也注意到了餐廳裡投來的看好戲的目光,她身上的戾氣還沒有退下去,對上那道視線,視線的主人是一個看上去和她年紀差不多的男生,周搖也剜了他一眼,推開餐館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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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嘉措那天也在餐館。

鬧劇發生的時候他多看了一眼,然後撞上了周搖也的視線。

但是她沒有大罵並且警告他不要亂看,而是瞪了他一眼之後徑直出門離開。

和他一起來吃飯的同學豎起大拇指:“牛啊,我和我爸媽吵架連大聲關門都不敢,她居然敢當著她媽媽的面摔盤子。”

陳嘉措沒有想到傍晚還能遇見她,中午才在餐廳吵完架的母女,臨近晚上還是裝出一團和氣地去給鄰居送喬遷禮。

同學因為要補暑假作業沒有一起去林橋家玩,陳嘉措吃過午飯之後就呆在林家看電視。

那一年的暑假,正在舉辦奧運會。電視機里正在放中日大戰,每每這個時候就會點燃起刻在血液裡的愛國情懷。

冰鎮的西瓜被切開,紅色的果肉暴露在外,果汁順著手背和嘴角滑落至肘部和棉質的夏服短袖衫上。

陳嘉措坐在沙發上旁邊,旁邊的好友林橋因為失分一驚一乍的。

最後一瓤西瓜沒了,林橋使喚人給他去冰箱裡拿一瓶雪碧。

作為妹妹的林不想動,起身的是陳嘉措。

他倒是全然把這裡當自己家了,將冰箱開啟,問林溪要不要喝。最後從冰箱裡拿了三聽雪碧,路過門口,敲門聲正巧傳來。

這帶都是熟人,陳嘉措沒多想就去開了門。

那張因為不情願而看上去像是板臭臉一樣的臉很漂亮。陳嘉措認出那是中午在餐館碰見的女生,她似乎也認出自己了,但臉上沒有太多別的表情。

裴絮看見開門的男生一愣,自然而然把陳嘉措當成了這戶人家的兒子:“你就是林橋?”

濱城太小,導致這裡出現陌生人都快成為一件稀奇事。

陳嘉措搖了搖頭,往後退了一步,扭頭朝著客廳裡喊:“林橋,你們家來客人了。”

正巧先前去周搖也家裡幫忙的女人洗完澡下樓,趙芳看見了裴絮和周搖也手裡的搬家禮,熱情地邀請她們母女兩個進來坐一坐。

坐一坐顯然和周搖也想要速戰速決,然後回去的想法背道而馳,但裴絮已經不容她拒絕地拉著周搖也進屋了,側身在她耳邊小聲地說:“和鄰居搞好關係。”

一屋子還有三個小孩,趙芳一一給她們介紹了,唯一一個女孩是她女兒叫林溪。吃相難看,下巴上還掛著西瓜汁的是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剛剛給他們開門的那個男生是鎮上醫生家的兒子,叫陳嘉措。

趙芳問周搖也的年紀,一問才知道那個四個是同年的。到時候周搖也轉學過來就要和他們當同學,這話一出,裴絮自然要周搖也過去和他們一起看電視。

彷彿在這些大人的世界裡都不知道尷尬一詞是怎麼寫的。

電視裡的‘中日大戰’正在比分膠著的進行中,周搖也坐在最旁邊的位置,時不時地用眼神示意裴絮快點帶她走,但這些目光訊號最後都沒有被裴絮無視了。

咬牙切齒這詞現在放在周搖也身上特別合適,裴絮在餐桌邊和趙芳聊天,話裡左不過都是這個叫做濱城的小鎮的狀況。

耳邊是林橋聒噪的聲音,說著什麼小日本之類的話。

周搖也收回一直攻擊裴絮無效的目光之後,無意間撞上對面那個穿著黑T男生的視線。視線撞到一起,他一愣,然後很快低下了頭。

周搖也覺得奇奇怪怪。

電視機裡日本隊擦臺得分的一球瞬間將林橋這個炸毛脾氣點著了,張嘴就開噴:“垃圾小日本。”

周搖也聽罷有些嫌棄地蹙眉,雖然在國家大義面前她確實不喜歡日本這個國家,但是林橋的一驚一乍實在是聒噪又小肚雞腸。

朝著裴絮使眼色再一次失敗之後,裴絮正好應了趙芳的邀請答應了晚飯在他們家吃。電視機裡因為日本隊正因為拿下那一球之後開始一鼓作氣,拿下了那一小局比賽。

電視機前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