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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樹

室的灰塵不肯邁進去一步。

裴絮一路上再怎麼忽視周搖也的冷言冷語和不滿,但下午搬家公司就會把東西運過來,她們只有一上午的時間打掃衛生,一棟房子她一個人一上午也不可能打掃完,所以她忍不住嘀咕了幾句,語氣不好:“站在那裡發什麼呆?過來幫忙。”

周搖也把口袋裡的口罩拿出來,將窗戶開啟通風,看見手上的灰塵她下意識地蹙眉,只開了一扇窗戶後,她就沒有再動。彷彿一個算盤,撥一撥動一動。

出了房子,周搖也站在門口看著雜草叢裡的狗,板著張臉:“飯兜。”

被叫名字的狗叫了兩聲後,從雜草叢裡跑出來。

大約是這幾聲狗叫把鄰居驚動了。

鄰居從家裡出來,看見那輛京牌的車,一副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否會被對方以侵害隱私罪上訴似的張望著自己家隔壁那棟幾年都沒有人住的房子。

裴絮見周搖也開了一扇窗戶口就不見了,聽見外面喚狗的聲音,拿著手裡的掃帚,黑這張臉出去了:“都幾點了?下午搬家公司就來了,你不過來幫我打掃衛生,你……”

裴絮說到一半看見屋外的女人,收起訓斥周搖也的樣子,將掃帚放下走了出去。

裴絮從小是在濱城長大的,後來她變成了第一個從濱城考去首府的大學生,畢業後她和首府讀書認識的男朋友結婚登記,往後很多年都不曾回來。等周搖也上初中後回來的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周搖也蹲在一旁幫飯兜把狗毛上的雜草拿掉,雖然沒有刻意聽裴絮和鄰居那個女人的對話,但她很快就從兩個人相談甚歡的表情裡看出,這個人是裴絮以前的兒時玩伴。

鄰居不知道說了什麼就走了,裴絮從路邊回來的時候笑容還在。

周搖也看著鄰居頭上早就過時的小卷,欣賞不來這種中年婦女的審美:“你認識?”

“可能吧。”裴絮拿起掃帚:“她說認識,那就認識吧。反正認識對我們也沒有壞處,她說等會兒過來幫忙。”

裴絮以前在風投事務所上班,在這份工作之前她是一個企業的領導層幹事,她身上有極致的壓榨他人利用價值的本能,利益最大化已經刻在她的骨子裡了。

那個鄰居女人姓趙,她似乎一點隱私都不注重。對他人的,對自己的都是。

很快周搖也就知道她老公在濱城鎮上開了一家五金店,有一對龍鳳胎孩子,哥哥叫林橋,妹妹叫林溪。

多了一個人幫忙,事半功倍。

趕在搬家公司來之前,已經大功告成。剩下的都交給了搬家公司。

裴絮沒有力氣再做午飯,想邀請趙芳一起去附近的餐館吃點,被對方拒絕了,說是家裡還有早上吃剩下的粥,中午不吃掉就浪費了。

裴絮沒在繼續邀請,而是帶著周搖也隨便找了一家店,到餐館的時候已經過了飯點了,餐館裡除了她們還有一桌。

裴絮點了一份煲仔飯,坐在她對面的周搖也環顧了店裡的裝修,一點食慾都沒有。

看周搖也不點單,裴絮就讓服務員給了她一杯水,裴絮對上週搖也的視線:“我和你爸爸離婚了,從今天起我們會一直住在這裡。”

周搖也板著臉,她的五官使得她面無表情的時候都是一副臭臉,彷彿永遠在生氣。

周搖也的性格脾氣是裴絮年輕時的復刻,但裴絮進過結婚生子,社會歷練早就做到了兩幅面孔。

她還不行,生氣就是生氣,情緒留於表面。

“我知道你不喜歡這裡,當初我也不喜歡這裡,但我自己憑本事闖出去了。你喜歡哪裡你自己高考考過去。”說罷,裴絮對上週搖也充滿敵意的視線,敲了敲桌子,讓她注意表情:“周搖也你注意你的表情,我沒有想過說服你。我對你夠好了,問心無愧。”

“你有信心說服我嗎?”周搖也聽她說問心無愧都想笑:“你憑本事闖出去?什麼本事?給同性戀當老婆?”

周搖也說完,對面的裴絮已經把手抬起來了,那要扇她耳光的樣子完完全全落在了周搖也眼底。服務員端著飯過來了,裴絮默默把手放下,低頭開始吃飯。

“你要是願意和你爸還有那個男人住,你也可以回去。”說完就不再理她。

目睹那一切的周搖也現在回憶起來都反胃,跟著裴絮是她唯一的選擇。

終究是周搖也在這樣的忽視下崩潰了。

周搖也遵循自己本能的憤怒,那股無法細述的巨大負面情緒將她此刻理智粉碎。餐廳的托盤被周搖也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