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沒接話,開門投入黑暗之中去了。褚敬齋關上門,在燭光下坐了好一會兒,品味一下這郭家的人,就明白了郭老爺子、郭夫人、家人們的心思。
郭大人忽然病重,郭老爺子能不對著醫生著急?郭夫人也是一樣的道理。而這兩個小廝,素來有三言兩語,今天卻很能理解人。
還有少夫人周氏,今天也是自己拿主張,自己要喝掉藥。春夜裡褚敬齋突然就溫暖了,突然就理解別人。
天氣暖得很快,不少人身上夾衣換成單衣。汪氏只一件單衣,在鋪子裡還覺得熱,她是氣的。
七巧站在她身前,一句不少把汪貴的話學給汪氏聽:“大爺說少夫人是腳踩兩隻船,只認婆家不認孃家。”
“還有什麼?”汪氏裝著不動聲色,在心裡權衡孃家婆家哪一個更重。在七巧的話語中,汪氏還在想曹氏。
這個人一直透著怪,前幾天看著得罪公子和婆婆,這兩天又回去了。曹氏和鳳鸞更好,對汪氏也更親切,對郭夫人亦步亦趨的侍候著,這又怎麼了?
五巧從外面慌里慌張進來,面上惶急把汪氏嚇了一跳。站在梨花木幾前的七巧知趣讓開身子,五巧來到汪氏面前,匆忙附到耳畔,急促又快的語聲帶著溼熱氣息噴來:“不好了,邱掌櫃的說,昨天的客人又訂了別人家的東西。”
“哪一家!”汪氏不是大驚,這一次是大怒。銀牙咬著喝問:“又是那一家!”五巧苦著臉:“就是他們,鳳記!”
鳳記!汪氏刻骨銘心印在心上,再把銀牙咬得格格作響:“我省出來的客人,難道是便宜他們!”
一次客人被鳳記拉走可以說是意外,沒隔幾天又去一個,汪氏覺得不尋常。她狐疑著在房中走來走去,又問七巧:“你覺得曹氏有什麼心事?”
丫頭們心領神會,五巧爭著道:“弄不好是她!”汪氏怎麼也懷疑不到日夜侍候郭樸的鳳鸞身上,她把指甲掐進肉裡,恨聲道:“只能是她!”
想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