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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說到這裡精力又不濟,停上一停,郭樸再道:“想想你的父母親。”

鳳鸞被提醒,這一次認認真真想想父母親,她低聲道:“我,你要走了,我怎麼辦?”郭樸道:“我不在,你是自由身。”

“不!”鳳鸞固執地這樣說,郭樸道:“你也可以為我守著。”鳳鸞再搖頭,帶著固執:“不!你不在,我會被人欺負。”

公子一旦不在,不會有人問自己:“鳳鸞,你又受了氣?”也沒有人對鳳鸞迴護,在房裡哄著她考究紅豆生不生北國。

所有的玩意兒,如紅木樓梯,自己弄一個別人要說敗家。郭樸給做的,就很幸福。筆墨紙硯,自己弄來別人會說不是女人的正經事情,而伴在郭樸身邊,字可以認幾個,畫可以畫幾筆,說正經有正經會的人告訴,說玩就只玩去,樣樣都有滋有味。

人為什麼需要家,需要感情,人是感情和群居動物。

鳳鸞還是嬌嬌依依,吭吭地道:“我也想父母親,擔心他們以後為我哭,那你就好了吧。不然我一個人在,還有什麼意思?”

這句話讓郭樸震動,他覺得自己死去對不住祖父對不住父親對不住母親外,現在又多了一個鳳鸞。

背後,又劇痛起來,旋暈也重新開始。郭樸心裡牢牢記住鳳鸞的話,鳳鸞一個人在,她可怎麼辦?

郭夫人在此時悄悄地離去,走到外面忽然不怎麼傷心了。樸哥,當然會好,也只能會好。是不是,他病成這樣都有對他一心的人,郭夫人同時內疚,她明白鳳鸞認為自己喜歡別人是怎麼回事。

憑心而論,郭夫人是真的最看重汪氏,可她難能可貴的一點,並沒有把自己的喜歡強壓在兒子身上,她沒有要求郭樸必須喜歡哪一個,相反郭樸喜歡的,郭夫人就要喜歡。

這是一位可貴的母親。

長平跟隨上來,在後面回話:“公子還要用褚先生的藥?”褚敬齋的行為,小廝們落在眼中。郭夫人心中迷亂,唉,有病亂投醫。她認真的問長平:“你認為如何?”

“褚先生在家裡有一段時日,他沒有害公子的理。要說他醫道不行,也不是。”長平躬身道:“以小的來看,只怕是這一次誤用了藥。”

郭夫人站住:“樸哥都快不行了!”長平還是心平氣和地回話,平穩的語聲多少安慰了郭夫人的焦慮:“奴才先試藥,再給公子試。”

“唉,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他,他再有藥,給我來試。”郭夫人這樣說,丟下長平出門。她憂心兒子的病,還在出門去料理。

長平回來和臨安說過,兩個人都心中有數。到了傍晚,見褚敬齋貓腰來到郭樸房外,送上一碗藥汁子,鳳鸞接過在手,輕聲道:“我要先喝。”

“少夫人,這藥是我為公子重新配的,趕快給他喝,喝過會好得多。少夫人呀,你要相信我。”褚敬齋急得快要跳。他心一旦放正,知道自己再把郭樸醫好,醫到原來那起不來卻言笑可以的樣子也行。

鳳鸞不肯!

她一仰脖子,把藥汁灌到肚子裡。褚敬齋直了眼睛,長平和臨安都有噓唏。他們是按著郭樸的眼色對鳳鸞敬重,但問他們自己的內心,也認為周氏少夫人人最好。

長平和臨安全是奴才,一步一步到郭樸身邊,也見過不少欺負人的人。汪氏太要強,太習慣於玩些花樣,讓看穿的人總不舒服。

在下面看上面的人,是很容易看得透。有句話叫,瞞上不瞞下,也瞞不了。

“咳咳,這是什麼藥?”鳳鸞被苦得舌頭都發了木。褚敬齋苦笑:“得,明天還得去找藥,您知道這藥多少錢,這藥多難尋?”

他拿著空碗沮喪而回,鳳鸞在房中趕快尋吃的尋蜜餞。摸一粒梅子在手,又怔忡了,這蜜餞是給郭樸嘴裡沒味備的,可郭樸很少叫,後來全變成鳳鸞一個人的獨家零食。

床上的人弱得一陣風可以吹走,可這個人在鳳鸞心裡很重很重。

臨安跟著褚敬齋回去,到他房中問道:“餘下的藥在哪裡?”褚敬齋指指一個小罐子,臨安過去開啟,見還有半碗藥汁,也不用碗,舉起罐子嘴對嘴一氣喝下去。褚敬齋急了:“你這是何意?”

“這藥我也要先試三天,試過才能給公子用。”臨安放下罐子,懷裡取出一張銀票放下:“藥不便宜是不是?這個給你!”

轉身正要走,褚敬齋在後面跟過來話:“我是說只有一個乾淨罐子,你嘴對嘴喝過,還怎麼給公子?”

再說少夫人也要喝,褚敬齋當然不會刻薄出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