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隨著鳳鸞的話,施七嫂面上諷刺漸多,插一句道:“本省的郭家聽過沒有?”鳳鸞驟然面上通紅,還以為施七嫂發現什麼。
“郭家說汪家給我多少,他家翻上一倍,姑奶奶,您……”施七嫂有意在這裡賣上關子,見鳳鸞漲紅臉,施七嫂不無鄙夷,有錢人家亂弄鋪子,這樣沒經驗的小姑娘也來賣弄。
聽到鳳鸞說話,施七嫂就知道鳳鸞沒出過門,少見人。
面紅心跳的鳳鸞好一會兒才退去面上紅潮,手中無錢又迫切要得到施七嫂在她,又急又痛迸出幾點淚水在眸中,回想家裡這一年的光景,鳳鸞痛心痛切地重新開了口。
月色沉沉循窗而入,襯上鳳鸞顫抖地嗓音,一下子把施七嫂的心勾住,她直直的手捧著腮,不覺也屏住氣息,認真聽著。
“請不要笑話,我家的生意年後才開張,只得一張小鋪面。父親行商年前才走,這生意是我自己起意弄的。
我已出嫁,夫家盡有錢財。月銀花不著,供母親還有節餘。”鳳鸞說到這裡,淚水汪汪好似一彎碧玉,周忠垂下頭,姑奶奶為什麼堅持要有生意,與周家去年的遭遇有關。
果然,鳳鸞接下來說到這一塊:“去年父親行商路上遇到強盜,萬惡的強盜把父親打傷,又把當時船上的船工也打傷,幸好沒有死人也沒有傷人,”
說到這裡鳳鸞心中一格登,她出嫁後沒有再問過船工的事,被郭樸和汪氏佔據全部心思。今天說到這一塊兒,鳳鸞讓自己記下來,回去求公子讓自己去看看船工們。還有那半夜要害船工的人,到現在也沒有定案,總是一樁事情。
“我家資財無多,遇到這樣事情原本可以堅持,不幸又遇到我被人訂親,退還歷年彩禮計兩千餘兩銀子。”鳳鸞心中一酸,流了幾滴淚水下來。
施七嫂急急問道:“是你父親受傷後退的親?退親的人上門是如何說的?”她睜大眼睛,很想這一部分。
鳳鸞點點頭,張張嘴又合上,終於失聲痛哭:“原本訂的是開酒肆的毛家,與父親是十幾年的交情。父親受傷後,毛家的掌櫃上門來看一回,再過兩天就有一個婦人自稱姓楊,是毛家的親戚,說她女兒才配毛家,要我家退還彩禮退親事。我家當時……。”
施七嫂沒有打斷她的嚶嚶泣聲,反而面色鐵青:“這是上門欺負人!”
“我父親正在傷病中,哪裡能受這樣的氣。我和母親把彩禮退還,同毛家斷了親事,家中再無餘多的銀子。父親每日傷藥銀子,船工們傷藥銀子,一分也不能少。好在鄰居有人幫,又有親戚們也幫,才渡過那些天。”
鳳鸞回想起那幾個月,真不知道自己如何過來。她含淚回身去看周忠,周忠正以袖拭著老淚,不記提醒鳳鸞:“姑奶奶,接著說給七嫂聽聽。”
“七嫂,有時候我想,不管是誰經過我家那樣的日子,都會明白銀子是自己的好。”鳳鸞噙著淚長長吁了一口氣,若有無數辛酸在其中。
施七嫂被打動,再加上她自己黃花未嫁,也有一番心事在心頭。黃花未嫁的人沒有人養,更知道錢的重要性。雖然她視銀子為阿堵物,可沒有阿堵物,日子就添堵。
“父親養傷還要操心家裡日用,命我去找本城相熟的人家幫忙,”鳳鸞羞澀地低下頭,這是她嫁到郭家的起源。偷眼見施七嫂面色呆滯不知有何心事沒有注意到自己,鳳鸞放一下心繼續往下說,無意中道:“祖父熱心肯幫忙,只要需要抵押物。”
喊郭老爺子為祖父,這房裡的三個人都沒有聽出來,鳳鸞眸子又有痛恨:“天殺的強盜,把送地契的舅父又搶了,又……船工半夜又遇賊,他們告上衙門,把父親抓走關起來。我……幸得又說一門親事,夫家還了錢,把父親救回。七嫂,我現在衣食雖然無憂,可是考慮到父母親養老,”
鳳鸞顫聲道:“我離不開你,你說郭家許給您翻一倍的月銀,我暫時給不起,我給你……”她略一思索,就斷然道:“只要您肯來,我給鋪子三分之一的乾股!”
周忠嚇了一跳:“姑奶奶!”剛出口,他機警地住口,和鳳鸞一起緊盯著施七嫂。施七嫂似沉睡,眸子暗沉沉對著地面。
三分股的鋪子沒有打動她,她只悽然一笑,對著自己放在房中的包袱看去,喃喃道:“錢?錢是個什麼東西。”
鳳鸞忽然有了靈感,忽然口伶齒俐,人一下子靈活起來:“七嫂,您家中還有什麼人?”施七嫂淡淡笑著:“去年有家信,父母還在,兄嫂也在,還有數門親戚幾個侄子侄女兒。”
“七嫂,這裡不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