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離京裡又近,走幾天又有名山大川,何必再走!梁園好,就留下來吧。”鳳鸞亂用典故,為使自己看上去談吐不錯。
要是郭樸聽到,肯定把大牙笑掉。梁園雖好,不是久戀之鄉,到鳳鸞這裡,就變了味兒。
幸好施七嫂也是粗通文墨,她看書認字是師傅所教,為查曆本子和看繡花樣子的書,她沒有聽出來,只是對鳳鸞微笑。
“您的家人,全接來做伴兒,我母親最愛熱鬧,現在家裡只有她一個,我時時掛念。七嫂,您慢行一步,先去我家生意上呆半年,好您就留下,不好咱們再說。”鳳鸞變得口齒如飛,把周忠驚了一回,趕快露出笑容幫著說話:“七嫂,我們姑奶奶雖然年紀小,卻是快馬三天誠心來請您,您就不要推卻了。”
施七嫂笑容加深,謹慎地問鳳鸞:“您夫家是哪一家?”光聽周姑奶奶說話,就知道有些權勢的人家。衙門裡弄人,又幫著還幾千兩銀子,是這省裡的哪一家?
“七嫂,我為周家的生意請您。”鳳鸞陪上笑容,袖子裡取出契約。周忠手腳也不慢,見桌子上有筆,是施七嫂備下時常畫想出來的繡樣,他取過筆沾上墨,把鳳鸞所說的三分之一股份飛快添上,擦一把頭上緊張出來的細汗,恭敬遞給施七嫂,再把筆也給她:“呵呵,七嫂,您在這裡簽上,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
在外面轉著要下藥的來安,路過門口聽到最後幾個字,撲通搶進來叩頭:“以後您就是我來安的姑奶奶,您要我往東我不敢往西。”
施七嫂一愣,然後笑了幾聲,蘭枝在外面掩口笑,來安嘿嘿見周忠使眼色,道:“那我外面候著。”
面對送到自己面前的契約和筆,施七嫂不動聲色地再問:“姑奶奶,既然你說得這麼好,我也不在乎晚走半年,不過,您嫁的哪一家,可得對我說說。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省裡的富戶我全知曉,我知道是哪一家後,見到你夫家也可以遮蓋一二。”
鳳鸞陪上春花綻放,百花亂放的笑臉兒,殷勤地甚至輕施一個端正的禮兒:“您先請按上手印兒,我再說不遲。”
看似沒有經驗的一個姑娘,在這個當口兒她精明起來,施七嫂輕笑著,接過周忠的筆簽上名字。鼻中香氣撲鼻,一個白玉盒子裝著胭脂送到面前,她再按下手印,對著這白玉盒子笑。
這盒子白玉細膩,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用得起。
是哪一家?施七嫂含笑抬頭,鳳鸞心花怒放,越到這個時候她更仔細,把契約再檢查一遍,給周忠再看過,分一份給施七嫂,觸目碰到施七嫂詢問的眼光,鳳鸞才紅著臉,又回到扭捏狀態,先道:“在我家裡,都會給您很好。”
“這我知道,”施七嫂見鳳鸞越是不肯說,她越有好奇,除了汪家和郭家,還有哪一家?見眼前這沒開臉的姑奶奶不敢看自己,低聲道:“夫家姓郭。”
施七嫂哦了一聲,也沒有想到郭夫人身上,又問:“哪一個郭家?”忽然直了眼眸,鳳鸞難為情地看她一眼,周忠插一句:“就是那個郭家。”
“哈哈哈哈,”施七嫂發出一陣大笑,來安和蘭枝一起伸頭進來,見無事很高興才縮回頭外面守著。
“姑奶奶,你不怕你婆婆和丈夫知道?還有汪家的金貴姑奶奶,也和你在一個房裡。”施七嫂笑意盎然,這事情太好笑。郭家的兒媳婦和她姐妹的孃家,她的夫家搶人。自己雖然不是頂尖繡娘,真的去到郭家也有一席之地。
鳳鸞羞得滿面通紅,有些手足無措,侷促沒一會兒,她反問一句:“我們對您更好,您看呢?”施七嫂笑著不再問,不過越想這事越可笑,就不時的有笑容。
大家接下來商議施七嫂幾時去,因說過兩天就走,周忠留下來陪她過去。施七嫂閒閒地為鳳鸞打算著:“少夫人,我倒沒什麼,不怕郭家汪家哪一家知道我在哪裡?只是您不怕受婆婆冷眼?”
“這個……”鳳鸞想想也是,陪笑道:“不瞞您說,是有點兒怕。”施七嫂再悠悠地道:“我是織造最熟,到你們家鋪子上,少不得和郭家爭生意,您那鋪子和郭家在一個城裡不是嗎?”
鳳鸞點一點頭,施七嫂笑眯眯,面上皺紋全佐起來:“您不怕有什麼?”
周忠道:“我正在想這事,姑奶奶,您看補一份契約,就說咱們家的鋪子租出去給人,哪一個做生意不知道。請七嫂在家裡住,織工們在家裡織,有生意我和七嫂過去看,這樣郭家就不會知道。租給哪一個好呢?”
往施七嫂那裡看一眼,施七嫂擺手:“我去你們家,就卻了這省裡的十幾家,他們知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