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於是被趕鴨子上架的杜春曉暗歎了口氣,十分無奈地當起紅娘,雖然她心裡有點酸酸的,可是仍硬著頭皮找上曲橋旁的男子。
“咳!咳!小曲哥,你待會有沒有空?”她很心虛,心虛到手心冒汗。
“沒空。”他一口回絕,不管她有什麼事。
“哎呀!你再想一想,怎麼會沒空呢?百花樓裡就數你最閒了,只消賣弄你俊俏的臉皮就有很多姑娘樂意幫你分憂解勞……”她說得滿嘴酸,好像他只有男色,別無長處。
“你說什麼?”扛著一罈酒的曲天時轉過身,冷視她笑得很假的神情。
“我……我是說你生得貌似天仙,人如美玉般溫澤光潤,做這等粗事著實是辛苦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喝點茶潤潤喉?”她睜大圓亮晶眸瞪他,要他合作點。
深幽的黑瞳眯了眯,越過她纖柔肩頭,看向她身後不遠處,提著竹籃的黃衫女子。“少多管閒事。”
“你以為我喜歡呀!她在我面前哭,我能說不嗎?”她壓低聲量,小聲的由喉口扯出沙啞嗓音。
“你受寒了?”他伸手探向她玉額,測測她的額溫。
“沒、有!”她很生氣的扯下他的手,要他別顧左右而言他。
“她哭就讓她哭,進到這間百花樓,除了你之外,有誰沒哭過?”眼淚流多了就廉價,不值得一提。
“你在嘲笑我臉皮厚,不知羞恥?”她橫起眉,目露兇光。
曲天時眉頭一皺,“你可以不用糟蹋自己,據我所知,你並未簽下賣身契。”
意思是想走隨時都成,不捨有人攔阻。
“那又如何?我愛慕虛榮,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杜春曉故意貶低自己。
她此行的目的是尋人,當然不會傻得把自個兒賣掉,一踏進百花樓,她便跟老鴇談好條件,不賣斷終生,二一添做五,老鴇不必花一毛錢買她便能分走她所賺的一半銀兩。
這等穩賺不賠的好事,沈嬤嬤迫不及待地點頭,為她安排住處,添裝置衣,胭脂水粉一樣不少,等著從她身上撈回本。
“算了,別提這事,你就當賣我一個面子,跟她聊一會。”她只說儘量幫忙,沒說一定成。
“不。”
“不?”這麼果決。
氣她將他推給別的女人,曲天時滿心不快,“我不是賣藝的花娘。”
“嘎?!”她怔了一下,頓時明白其意,花娘才需要喝酒陪客,而他是不賣的。
他的堅持讓杜春曉也惱了,她清脆嗓門一揚,強硬將人送作堆。“喲!你扛這壇酒也挺重的,剛好藥兒也要去酒窖取酒,不如你們一同前往,省得有人下窖時沒瞧見階梯,栽個大跟頭。”
她這一嚷嚷,會意的藥兒連忙提著籃子從躲避處走出,刻意走在曲天時身側。
“小曲哥,我怕黑,你陪我走一段可好?”四下無人的酒窖,正好讓他們一訴衷情。
曲天時的臉一沉,“不要叫我小曲哥,我們沒那麼熟。”
“小曲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惹你不快?”她語哽咽,好不無辜。
“沒有。”他沒理會她,大步地往前邁去。
“小曲哥,你等等我,你走得太快我跟不上……”她邊喊邊喘氣,小碎步的追上前行的男子,小手攀向他結實臂膀。
兩人身後的杜春曉見狀,心頭一陣難受,有些小小的吃味。
可是她知道以自己帶煞的命格,嫁人只是害人,所以就算在這一刻察覺了自己的心情,也不敢心存妄想。
算了,難過只是一時的,總會過去的。
第3章(2)
是夜。
一條黑影在屋簷間穿躍,神不知鬼不覺地察看瓦片下的動靜,滿室春意旖旎景象,舞衣輕薄的花娘舞動若隱若現的嬌胴,挑逗男人的定力。
雖然未進行苟且的交合,但幾乎半裸的胴體依偎在客人懷中,不住地上下磨蹭,並任由人雙手撫摸晃動的豐乳,此行為與交媾有何兩樣。
趴伏在屋頂的人影悄悄蓋上瓦片,足音似貓,無聲走動,一個形跡詭異的男子抬頭一看,上頭的黑影立即低身,一動也不動。
須臾,那人似有急事走開了,黑影才一躍而下,立於柱後。
稀微月色掩去別有所圖的身影,陰影處,有人在移動。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一到夜晚,禁止出入的東廂房內便會付出類似女子的嗚咽聲,斷斷續續地引人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