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周青銅器銘文研究》是郭沫若研究古文字另一重要組成部分,是金文研究的一部力作。他本著“治殷周古文,其目的在研究中國之古代社會”的宗旨,花了三年心血,破讀金文,是其對中國古文字學研究所作的傑出貢獻。全書分為上、下兩卷。上卷為“殷末周代之古文”;下卷為“春秋時代文獻”,還有兩篇關於文物制度的論文。全書共16篇文章,再加一篇序和一篇《追記》。前人研究古文,常常陷於典籍、史料不能自拔,郭沫若本著唯物主義史觀,大膽推理、合乎邏輯地進行破譯,成效卓著。郭沫若這本書,除了綜述性研究論文外,大多都是以韻讀方式考證銘文的釋文。其中《殷彝中圖形文字之一解》、《戊辰彝》等都是破讀名篇。之後,郭沫若又完成了《兩週金文辭大系》一書,首次建立起兩週金文的系統研究體系。在研讀金文的過程中,郭沫若面對那些年代不清、國別不明的前人研究金文的真跡,“……深感周代彝銘在能作為史料之前,其本身之歷史尚得有一番精密之整理也”。《大系》所擔負的,正是這樣一項讓它們各就各位的艱鉅任務。它的誕生,結束了兩週八百年彝銘混沌不清的歷史。1932年,《大系》最先在日本東京文求堂書店據著者手跡影印出版。其後郭沫若還著有《金文餘釋》、《金文叢考》。1934年,郭沫若又對《大系》進行了增訂,即《兩週金文辭大系圖錄》,輯錄了大體與銘文相應的影象參考資料。由此又誕生了《彝器形象學試探》,文章分析了不同時期器物的種類、形制、紋飾的主要特徵,還以鍾、鼎為例,論述了器物的演變和規律。郭沫若大略將中國青銅器時代分為四期:濫觴期,大抵相當於殷商前期;勃古期,殷商後期至周初成、康、昭、穆之世;開放期,恭懿以後至春秋中葉;新式期,春秋中葉至戰國末年。郭沫若所創立以青銅器為標準斷代的方法,“以清晰之思想,銳利之判決,發前人所未發,言時人所不敢言”,對推動後來青銅器研究意義重大,影響深遠。 從1935年到回國期間,郭沫若從研究經、史、出土文物上轉移視線,開始關注學術論壇。為此,他寫了一系列駁論文章與同仁們進行學術切磋、探討。如《老聃、關尹、環淵》、《周易的構成時代》、《隋代大音樂家——萬寶常》、《先秦天道觀之進展》、《屈原時代》、《讀〈實庵字說〉》、《再談官票寶鈔》、《責問胡�適——�由當前的文化動態說到儒家》等,這些文章,不僅從不同側面闡述了他的史學觀點,也是對其史學研究著作的進一步補充。此外,郭沫若還寫了一本歷史小說集《豕蹄》。“豕蹄”音通“史題”,書中收錄他從1935年至1936年間所寫的六篇歷史故事。即:《孔夫子吃飯》、《孟夫子出妻》、《秦始皇將死》、《楚霸王自殺》、《司馬遷發憤》、《賈長沙痛哭》。郭沫若在此書的序中聲稱:“我是利用我的科學的智識對於歷史的故事作了新的解釋或翻案,我始終是寫實主義者。”其實,他在1923年就寫過兩篇歷史小說《剜雛》和《函谷關》。郭沫若曾說:“我是很喜歡把歷史任務作為題材而從事創作的,或者寫成劇本,或者寫成小說。”他的這一喜好,在20世紀40年代發展到了高峰。 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七七”事變不久,1937年7月25日,郭沫若毅然惜別妻子和四兒一女,回到戰火中的祖國。8月17日,郭沫若發表《我們為什麼抗戰》一文,積極投身到救亡圖存、全民抗戰運動中,並從此先後擔任國民黨軍事委員會政治部第三廳廳長、國民黨政治軍事委員會政治部文化工作委員會主任。在周恩來的支援下,郭沫若拿起手中筆作武器,領導和團結一大批知識分子,活躍在抗日戰線上。在血與火的革命洗禮中,也使他逐漸成為繼魯迅之後中國革命文化界的一面旗幟。“皖南事變”後,周恩來根據黨中央的指示精神,提出“勤業、勤學、勤交友”的口號,勉勵國統區中心地帶——陪都重慶的進步知識分子互幫互助,勤勉敬業,在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努力鑽研,再創佳績。周恩來對郭沫若這位國學泰斗更是寄予厚望。1941年11月16日,在紀念郭沫若五十誕辰暨創作生活二十五週年的慶祝會上,周恩來意味深長地說:“復活過去的研究生活,指導這一代青年,提倡起研究學習的精神,以充實自己,以豐富我們民族的文化,郭先生現在是時候了。”在我黨的大力支援下,當時重慶史學研究空前活躍。許多刊物如《大公報》、《理論與實踐》、《讀書月刊》、《中蘇月刊》都闢過專欄刊發史論文章。同時,也帶動了昆明、桂林、延安的史學研究的迅速發展。延安還專門成立了“馬列主義學院歷史研究室”,創辦了《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