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送終?”
“當時我媽媽是跟他們一起旅行。”
“從什麼地方?”
“紐奧爾良。”
“搭渡船?”
“不是,車子。”丹雅注意到叫迪凡的人眼睛又望向那個叫拉嘉的人,而且眼中有著得意。再也按捺不住,她猜別出他心中的疑團。“你——曉得我的父母是誰?”
“有這個可能,如果你有個胎記——一個祖傳的胎記的話。”
丹雅沒有注意到迪凡說那幾個字時的停頓,她忙著控制她心中的激動。她已經忘了她是在什麼時候得知她不是伯特﹒杜比和愛麗絲﹒杜比的女兒,但自她曉得後她就一直很想知道她的生身父母是誰,他們住在哪裡,長什麼樣子,她是否還有別的親人。可是愛麗絲非但記不起她的真實姓名,連她媽媽的名字也記不得,什麼都無法她。
不過她能諒解,畢竟愛麗絲當時有她自己的難題和煩惱,而在那樣的情況下,依然能對她媽媽伸出援手,已是人性之最可貴的表現,丹雅只有感激,沒有怨懟。她只是遺憾自己恐怕終生都只能做個不知一身從何而來的糊塗人。可是現在,這個人,這些人暗示他們曉得她的身世,從今以後她將是一個真真實實的人,有確切的來處及——生日?只要她有個符合的胎記。
丹雅瞪著她面前的那副胸膛,她的思維千迴百轉。她一逕的瞪著,茫然的瞪著,但多年的自我保護所養成的本能,依然在迪凡想托起她的下巴,喚回她的注意力時發揮。他的手剛要碰到她的下巴,她已迅速倒退了一步。她是為了保護臉上所化的妝,但迪凡並不曉得這一點。
丹雅的動作使迪凡記起人們,尤其是女人和小孩有多怕他的靠近用碰觸。他轉身踱開,和拉嘉交換位置。“你來問吧。”
對拉嘉,事情已無需再問。而從其他人的樣子,他看得出他們亦有同感。瓦西里靠在牆壁,雙目緊閉,後腦勺一下又一下的輕撞著牆。舍基在樓梯的第一級坐下,頭埋在手裡,雙肩低垂。迪凡則在生氣。他自己的心情也沈重無比。
是啊,人是找到了。雖然長相和所預期的差了十萬八千里,但並非不能接受。在一個龍蛇雜處的貧民窟成長,這也不是很大的問題——可以用速成教育矯正過來——但酒館女侍、肚皮舞娘,及至妓女,老天,這事一旦傳入桑德的耳中,非馬上一命嗚呼不可。
拉嘉向丹雅行了一個宮廷禮。他本還會親吻她的手,但她的雙手抱胸,而她的表情彷彿在說:你以為你在做什麼?拉嘉可以聽見瓦西里嘲弄的笑聲。
“能請你告訴我們有沒有任何獨特的胎記?”
“胎記,有,但我不會稱呼它獨特。”
“能請你形容一下好嗎?”
“是粉紅色的,像顆痣一樣,很平滑。”
“在什麼地方?”看到她臉上紅了起來,拉嘉於是又道,“位置的對與不對非常重要。”
“它在——在我的——我的——”
看到她的臉變得更紅,講話也結巴了起來,拉嘉主動的說,“你可以用手指。”
丹雅怒瞪。“我的手臂現在正蓋在它的上面。”
“蓋?”拉嘉瞪著她的胸部。“可是——不對,你還有一個。”
“沒有了。”
“有。”
“沒有!”丹雅真的生氣了。她就知道事情一定會是這樣:空歡喜一場,所以她一直不允許自己抱太大的希望。
“不對,你有——”
“老天爺,當事人都說了沒有,你還在問個什麼勁兒?事情就到此為止吧。”瓦西里道。
“不應該會這樣。每一件事都符合——”
“是巧合,我老早就說這是巧合。”
“會巧到有兩個女人同一時間染上熱病死去,並讓樓上那個老頭兒葬在路邊?”
“離奇,但不是不可能。”
“你們有沒有想過她有可能根本不曉得它的存在?”迪凡打斷拉嘉和瓦西里的爭執。
“對呀!”拉嘉笑了出來。
瓦西里則笑不出來。“媽的,你為什麼不能讓事情就此為止?”
“因為我們是來發掘真相的。無論它有多令人噁心,我們都只能把它挖出來,而不能自欺欺人的把土掩回去。”迪凡繞回丹雅的面前。看到那雙冒火的綠眸,迪凡並不在意,事實上他還覺得高興。“我們已經能肯定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證據就在你在坐時曾用到的部位。在左邊。你恐怕要用鏡子才看得到。去吧,看了以後,回來告訴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