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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以把霍皮人安置在遠離河流的地方,是要他們只能承受雨水之惠,也就是直接聽命於造物主。”

“那他為什麼偏叫你們受這個苦?”

“父親說,人類到達第四宇宙的時候,發現了各色各樣的玉米,各個民族都挑選一種,都爭搶最大最好的品種,只有我們霍皮人的祖先知道謙讓,叫別人先去拿,最後剩下的一個又瘦又小,半死不活的玉米穗歸了他。他反而很高興,因為這正是他在第一宇宙種的那一種,而且先人早已告訴他說,將來霍皮人的樂土是片自然條件嚴峻的土地。預言曾講:‘無人羨慕你們,也就無人來掠奪你們的土地。’我希望這話能是真的!否則,霍皮人怎能安於貧困呢?”

“沒有寫這段歷史的書麼?”

“只有白人寫過它,有的書也還寫得公平,但我們沒有自己的聖書。”

“你自己為何不寫?”

“因為霍皮人沒有自己的文字,也不想要它。他們很明智,這個社會之所以得以儲存下來,正因為是保住了秘密。”

“為什麼查奎納剛才說:‘即使是你,未必全懂?’”

她不作答。他感到她永遠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第三章鳥

“……人類要一代代回首往事,如鐘錶之要上弦才不停止。”

“江河之於大海,如生命之於死亡:為其提供營養。”

“箭如要射中靶,就得相信矢與的兩者為一。”

“時光有漲有落,卻永不流失。”

“每一個生命都是浪潮衝到岸上的沙子。”

“每一個人只不過是上帝的一個惡夢。”

“生命是元形之中的一個地獄。”

亞當姆斯打算黎明即起,但卻起不來。他頭痛頭昏,下了床站不穩又躺倒下去。過了一會兒他覺得清醒了些,但仍無比疲勞倦怠,似乎身體的一大部分已不屬於自己。他望望半明半暗的臥室,似乎有什麼物體藏匿在暗中,悄悄地窺視著他。他再振作精神,終於起了床。他到廚房取出藏在地板磚下的軟盤又回到電腦旁。此刻他的頭腦還處於半睡眠狀態,但腦中浮現的那些句子依稀記得,他就不加思索地錄進日記。自從與阿娜哀爾離異以後,他每天早晨都這麼做。這類幾乎是機械化的文字,他記下來就拉倒,從不看第二遍。

另外,他還打算把印第安老人說的話回憶一下,能記得的都寫下來。

巴爾希特那邊怎麼樣了?想到自己居然萌發了這種擔心,他也覺得奇怪。他設想那邊的情況:幾個人發現有顆彗星可能會從太陽背後竄出來毀滅地球,一位落魄的科學家自命力叄星搜尋者,把他的發現報告當局卻碰了壁,某位高官被糾纏不過就通知了最權威天文臺,但對方的反應也僅僅是聳聳肩:“是的,這顆彗星要過來,但距地球遠著哩!”然而,聽到這類危言聳聽的話,當權者也會有點小小的波動:有這麼嚴重嗎?應該闢謠嗎?或者該怎樣防範於萬一呢?對之深入研究?辨明真偽?公諸於新聞單位?果真那麼做了,就會造成全球性的恐慌,最後不得不通令禁止傳播,不許有人尋找庇護所。或者還是像此人所說的那樣,趕快遠離撞擊點逃到澳大利亞去?或者至少先把家屬轉移到安全地帶?

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那可糟透了:如果預言屬實,大國首腦也會束手元策,假如全球的一切力量能順利集中起來,也許最終會找到個解決辦法,譬如像巴爾希特提議的那樣,尋找霍皮人的石牌,發現啟動太空武器的密碼。然而向全球發出這種一致行動的號召,其後果只會使大家作鳥獸散,任何有效的集體行動都不可能完成。所以政府首腦只能沉默,哪怕距災禍來臨只剩一個星期,或一個星期也不到,最聰明的辦法不外是一字不提,任何人都會這樣於的。等著等著,把自己的家庭轉移到某一安全點,希望是搞錯了,或是希望某個人超越常規,單獨行事,啟動太空武器並將之發射出去,在訊息擴散前就把危險排除……

亞當姆斯搖搖頭,自忖這種故事簡直荒誕之極,不可能成立,也不可能發生,最好是找出編造這幕鬧劇的人。看看他到底出於什麼動機。

然而他無法忘記巴爾希特說的話,此人知道他真名實姓,而且向他提出了交換條件……告訴他克拉斯諾雅斯克事件的真象,而他則為之提供霍皮人的石牌。這個提議令他瞠目乍舌,因為該事件的真象是任何人也不曉得的!

40年後克拉斯諾雅斯克的反應堆才能開啟,在這以前誰也不會知道里面發生過什麼情況。他本人完全可以肯定開啟後會看到什麼遺棄在裡面的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