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她牢牢擁在自己懷中,一個旋身穩穩落在了血池旁的地面之上。
桑娘喘了口氣,驚魂未定的抬起了頭。迎面撞入一雙幽深的眸子。微眯狹長的雙眼看不見底。他面無表情,猛地將她又緊緊擁入了懷裡。
玄天青。
如何是他?桑娘覺得累。連掙扎也不想,任由他彷彿要將她捏碎一般的緊緊嵌在自己的胸懷中:“如果你死,我便隨著你魂飛魄散。”
桑娘呆呆的看著天空。明知是謊言,為什麼眼睛裡卻湧上了水霧。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就連心,也跟著模糊不堪。
“桑娘。”
玄天青低下頭:“為何一心求死?”
血色的藤蔓纏繞在他的面容之上。冰青色的眸子。銀色的長髮。他與她是如此這般的不同。她也愛上了。愛他的什麼?她也不自知。桑娘抬手,尚未碰觸到玄天青的臉頰,猛然間湧起劇烈的氣旋,將她攔腰捲住翻騰著後退。血池的另一邊,白大夫用還魂草施著法術,汴滄月的手裡抱著桑孃的身體。桑娘恍惚間看見了這一幕。難道,自己已經死了不成?!
“上古時期,有一位得道高僧,人稱上元大師。”汴滄月扶住了桑孃的身體,三魂氣魄歸位,桑娘啊的一聲醒了過來,只覺渾身痠軟無法站立,只得軟軟的依靠在汴滄月的懷中。
“某日上元大師雲遊路過雲來鎮。”汴滄月將桑娘小心的抱好,低頭撫了撫她的額頭,抬眼看了一眼對面妖氣沖天的玄天青,從他的身上,淡金色的光芒流瀉,逐漸凝結有若實質,成為金色的光芒,與玄天青的妖氣相抗:“在觀音廟前遇到了兩個女子。女子向上元大師求救,說自己的夫君乃是殺人害命的妖怪。自己被擄到此,苦於妖怪淫威無法逃脫,府裡的人都被那妖怪迷了心智,而今更是要她替那妖怪誕下一子。”
“除妖降魔本是出家人的本分之事。上元大師應了這位女子。私下裡查探,發現該名妖怪道行已深,若是冒冒然動手,自己未必能敵。於是將符咒交給了向他求救的女子,囑咐她將符咒化為水之後給這個妖怪飲下。女子照做,果然重傷了這個大妖怪。然而上元大師依然不敵,讓這妖怪僥倖逃脫。”
這是……桑娘抬起頭,看著汴滄月。他身上的金色光芒流轉,天空中隱隱出現了梵音鳴唱之聲:“妖怪懷恨在心。抓了那個女子找到了開明獸。說要以這個女子的生魂為材料,做一方鎮印。開明獸乃是神獸,非但未允,反而救出了那位女子。女子感恩上元大師的恩德,於是拜他為師。大妖怪一計未成,便抓了九百九十九個童男童女,用他們的生魂替自己進補,同時鑄就了一方陰邪無比的鎮印。取人性命奪人魂魄易如反掌。一時之間血流成河,無數生魂被大妖怪生生吃了下去。上元大師其後與大妖怪再度交手,在他一個朋友的幫助下殺死了那個大妖怪,將鎮印用九龍壁鎮了起來。若要破此九龍壁,需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的至陰女子之血,與冰魄共同鑄就血刃,於陰年月圓之時趁九龍壁陽氣盡衰將其毀掉。”
汴滄月輕輕將桑娘放下。讓白大夫扶著她同退到其後:“汴某當日與上元大師聯手斬殺玄烈——今日便要在此殺你玄天青。”
空中陣陣的梵音逐漸變得宏大清晰。整個地府都在躁動不安。金色的佛光所到之處,無數的遊魂野鬼化為了青煙。汴滄月右手一橫,碧玉劍破掌而出,與先前不同,化為了一截一截無數細長鑲著金邊的蘭草葉絞纏而成。汴滄月手上用力,長劍頓時化為長鞭,呼嘯著破空直向玄天青纏去。玄天青騰身而起避開了這一擊,長鞭擊在地面上,頓時碎石火星飛濺。
玄天青半空中再度搖身一變,銀色的長髮暴長,化作純黑色,他冰青色的眸子也化為深不見底的純黑色,他的面板之上血色的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散消失,變做血霧在他的眸子中一閃即逝。狂烈的青色妖氣越發騰天,避得白大夫連線護著桑娘後退。冰魄血刃一閃,一道狂猛地氣流利刃一般劈開空氣,迅猛的向汴滄月襲來。汴滄月回手收回長鞭重新化為碧玉劍,當胸橫劍,只聽見一陣震耳欲聾的蜂鳴,碧玉劍堪堪擋住襲來的氣流,擊得汴滄月的身子直直往後退出數丈方才停下。
汴滄月抬頭臉色一冷,地府裡所有植物在金色的佛光中開始瘋長,冒著血紅色的光揮舞著枯臂一般的樹枝向半空中的玄天青襲去。玄天青的身上騰起燎天的純青色狐火,樹枝一接觸到他的身體,先是瞬間被凍住成為冰晶,接著便湮沒成灰飛漫天飄散。
玄天青身子一凝,電射而出,空中留下無數殘影,瞬息之間已經來到汴滄月的近前,冰魄血刃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