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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話給警察,然後我得離開了。”我說,“我不想讓自己捲進來,好嗎?”

“隨你的便。”他說,“你非常酷,一個很酷的操作手,你總是這樣。沒人能動搖橄欖油戴夫的小甜餅袋子,他們可以折磨你的精神,卻不能使你畏縮。”

我沒有回答他。我出了門,走入細雨和破碎的月光中。我開著小型載貨卡車,沿著湖濱地帶向珀爾森駛去,然後轉向黑猩猩峽谷。我知道我會沒事的。但是突然間,雲朵又遮蓋住了月亮,天空變得像燒焦的金屬一樣黑。

一陣強風從冰雪覆蓋的山上吹來。閃電從米申山的頂峰跳躍到頭頂的黑色天穹,雷聲滾動著傳出峽谷,硬幣大小的冰雹像平頭釘錘一樣嘩嘩敲擊在我的卡車上。

我停到馬路邊,汗水滾滾地從我臉上滴落,關閉的車窗蒙上了厚厚一層蒸汽。卡車在風中劇烈搖晃著。我的指節在方向盤上又圓又蒼白。我感覺到牙齒在摩擦;感覺到卡車的金屬接頭在吱吱嘎嘎響而且被拉緊;後擋板顫動著,被鉤狀鏈子彈回;接著我全身戰慄,我的嘴巴張開了,似乎有人用他的手掌,左右開弓抽了我兩記耳光。當我閉上眼睛,我看見了一條被雨點敲擊的赤褐色溪流,裡面一條棕色鱒魚的嘴巴被撕裂了,血從鰓裡一團團湧出來。

第二節

第二天早上,我走到阿拉菲爾學校附近的古老教堂。

我走進裡面,越過聖泉,跪在聖壇前的長椅上。和幾乎所有天主教堂一樣,這裡瀰漫著石頭、水、薰香和蠟燭的氣息。我想這在一個天主教堂裡決非偶然。我想,也許早期信徒做彌撒用的地下墓穴,也有著同樣的氣味。

我為達樂涅、阿拉菲爾、我的父親和弟弟,最後是我自己祈禱。一位穿著黑色長褲、磨損牛仔靴和T 恤衫的金髮牧師走出了聖器室,移動著聖壇上的一個花瓶。

我走近聖餐欄杆,介紹了我自己,並問他是否願意聽我的懺悔。

“讓我們去花園吧。”他說。

在教堂和教區長住宅之間,是一塊陽光充足的場地,有草坪、花壇、石頭長椅、鳥食容器和一個小花房。牧師和我並肩坐在一條長椅上,我告訴他我和達樂涅的關係,最後是關於她的死。當我講述時,他輕輕向盆栽貝母的葉子上拋著小土塊。等我結束後,他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我不太確定你在懺悔什麼,你感覺你利用了這個女人是嗎?”

“我不知道。”

“你認為你對她的死負有責任?”

“我不這麼想,但我不確定。”

“我認為是其他一些事情在折磨著你,一些我們沒有談及的事情。”

我告訴他關於安妮,在我們臥室的黑暗中跳動的霰彈獵槍火焰,浸滿她鮮血的床單,當我把她的手指放進嘴裡時,感覺到的冰冷。我可以聽到他在我旁邊呼吸。

當我抬起頭看他時,我看到他吞嚥了一下。

“我很遺憾。”他說。

“這些記憶不肯走開,神父。我相信它永遠不會被淡忘”。

他從草地上撿起另外一塊硬泥,又讓它從手中掉落。

“我感覺,去嘗試給你提建議不太恰當。”他說,“但是我認為你是個好人,你在對你自己做不必要的傷害。當你遇到這位印第安女人時很孤獨。很顯然你喜歡她。有時候去評判我們自己也許沒什麼好處。你曾經那麼想過嗎?你在上帝面前陳述,然後你讓他來評判你生活中的對與錯。還有,我不相信是你造成你妻子的死亡。

有時候,當那類罪惡來到我們生活中,我們無法解釋它,於是我們責備上帝或我們自己。在兩種做法中,我們都錯了。也許到了讓自己從牢籠裡解脫出來的時候了。“

我沒有回答他。

“你想要赦免嗎?”

“是的。”

“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為我的不完美,我的失敗,我給一個無辜的人帶來的悲痛和傷害。我最多隻能這麼說。我無法描述它。”

他的前臂交疊著放在大腿上。他低頭看著他的靴子,但是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悲哀。他深深呼吸了一下。

“我希望我能對你有更多的幫助。”他說,“我們並不經常遇到這種情況,我們的經歷有限。”

“您已經足夠仁慈了。”

“給它點時間,羅比索。”他微笑著說,“通往大馬士革的道路上,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看到炫目的光芒。”

當我離開那明媚、綠色的場地時,他正跪在一個在床前,用泥鏟為貝母剷出一個洞,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