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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一半漂浮在紅色的肥皂水上面。她兩隻前臂的內側各有一個深深的切口。

哦,上帝呀,我不得不深呼吸一下,轉移視線。

她一直流血,直到她幾乎變白。我坐在浴缸邊上,用指尖觸控著她柔軟、溼漉漉的頭髮。頭髮感覺起來就像潮溼的羽毛。

浴室鏡子上用口紅寫著:

克萊特斯,

正在死亡,

再見,親愛的,

達樂涅

我將手插進我的頭髮,麻木地凝視著她。於是我在她的脖子和肩膀上,看到了細小的抓痕和紅色的汙漬,像是淺色的草莓色斑,像是做愛時被咬的齒痕。我從臥室裡拿出一個被單,遮蓋在她身上,然後返回到客廳。

克萊特斯正將剩下的蘇格蘭威士忌和牛奶倒在桌子上。他手中駱駝煙的煙霧越過手指。當他看到我的表情,眼睛周圍的面板突然收縮。

“嗨,把那種表情從你臉上拿下去,夥計。”他說。

“你去密蘇拉做什麼?”我說。

“我給薩爾的爸爸買香菸。密蘇拉只有一個商店有他抽的那種牌子。”

“為什麼是今晚?”

“他讓我去。”

“為什麼你還不打電話給當地警察?”

“他們會為此逮捕我的。”

“為了一次自殺?”我仔細觀察著他的面孔。

“這不是自殺,你知道這不是。”

“克萊特斯,如果你做了這件——”

“你瘋了嗎?我正準備向她求婚。我現在在看一位治療學家,因為我把身體搞糟了,但是等我把事情理順之後,我計劃我們回到新奧爾良,過普通人的生活。也許‘開一個酒吧,離這些義大利人遠一點。”

我堅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向我瞪回來,像綠色的大理石,似乎沒有眼瞼。他鼻樑上,直到一條眼眉的縫合傷疤就像腳踏車補丁一樣紅。然後,他的眼神發散了,他吸了一口蘇格蘭威士忌和牛奶。

“我不在乎你相信什麼。”他說,“如果你認為我嫉妒你和她,那你想對了。但是我並沒有譴責她。我的身體狀況讓我什麼也不能做。治療學家說,這都是因為當初在新奧爾良時吸毒,還有因為我為義大利血統的美國人工作,當我實際上想向這些傢伙吐口水時,還得裝作喜歡的樣子。但是我沒有譴責她。你明白嗎?”

“她告訴你了?”

“這需要她告訴嗎?一個男人可以從很多方面看出來的,戴夫。”

“我在她身上蓋了條床單。不要再進那裡了,等著警察來吧。”我拿起電話。

“你看到那些淤痕了嗎?”克萊特斯說。

“看見了。”

“大部分當地警察並不高明。但是當驗屍官解剖屍體後,他們就會把我抓去的。”

“也許吧,你是什麼主意?”

他又喝了一口飲料,然後抽著香菸,發出刺耳的呼吸聲。

“你今天晚上缺少同情心,是吧?”他說。

“老實講,我不知道我對你有什麼感覺,克萊特斯。”

“是薩爾,肯定是。我快要坐牢了,他卻和迪西·李還有那些塔霍雜種們準備演奏搖滾樂。我要去殺了那個討厭鬼,夥計。我要將他大卸八塊。”

“他的動機是什麼?”我將聽筒放回去。

“他不需要動機,他是個精神病。”

“我不會接受這樣的解釋的。”

“她意識到了什麼,那和石油、迪西·李,也許還和毒品有關,我不知道。她相信靈魂。她認為靈魂告訴她一些事情。於是昨天,她看見薩爾為迪西·李和幾個塔霍女人剪開白粉包裝袋,於是她告訴他,他是個該死的毒瘤,有一天他那類人將會被趕人地球的深淵。你能完全理解嗎?地球的深淵!”

“迪奧一家現在在哪裡?”

“他們去畢福玩去了。”

“你聽薩利·迪奧提起過一個叫查理的人嗎?”

“查理?沒有,他是誰?”

“來自維加斯的職業殺手。”

“等一等,昨天晚上他們在密蘇拉機場接了一個人。我以為他是薩爾的又一個馬屁精。我提出開車去接他,但是薩爾說我需要休息一個晚上。”

“他長的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我沒有見到他。”

湖上方月亮周圍的雲朵是銀色的,下面的湖水是黑色的,籠罩著一層光。

“我現在準備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