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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但我是一個即將接受謀殺審判的被告,而瑪珀斯是謀殺指控的目擊證人,法律機器在他那邊;他是法庭的朋友,是一個酗酒、暴躁的警察用鏈子鞭笞的受害者;他沒必要多此一舉。

這讓我回想起最初的推測,還有丹·尼古斯基的警告,那是我不想去面對的:一個名字僅僅為查理的幕後職業槍手。

打電話給警察局?她是這麼說的。受苦受難的主啊,我想,為什麼在充滿困惑的情況下,幾乎每個人都尋求公理和社會援助,而實際上沒有人真正信這些。問問你自己,你可曾聽說過某個人的婚姻被一個婚姻顧問挽救,或者某個酗酒者被一名心理學家治癒,或者某個人的兒子在社會工作者的幫助下,得以置身於教養所之外?

我開車去鮑勃·伍德體育用品商店,這是一個在路易斯安納州聲名遠播的登山者和體育用品、槍支商店。我用信用卡買了一把點38左輪手槍、一盒子彈和一個燕尾狀槍套,一把二手的十二口徑霰彈獵槍,還有一盒雙筒獵槍子彈。回到家中,我把工具箱從卡車扛進廚房,將櫥櫃上層的架子滑下來,將點38手槍固定在它的底部。

然後,我從工具箱取出一把鋼鋸,將霰彈獵槍放在後門廊臺階上,用膝蓋緊緊壓住槍托,鋸掉散熱板、瞄準器和十英寸以外的槍筒。我開啟後膛,把雙彈倉沉人槍膛,猛咬住後膛槍栓,上好保險。然後,將霰彈獵槍放進前走廊壁櫥的上層。

加上臥室裡的點45手槍,現在我在屋子的各個地方,幾乎都可以立即拿到一把武器。這不是萬能藥,但這是我能想到的全部措施。我早就該後悔在眾人面前將薩利·迪奧的腦袋打到篷車上,但如果他與哈瑞·瑪珀斯或明星鑽探公司有牽連的話,我相信他有牽連,那我與迪奧一家的糾紛,只會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我仍沒能從昨天去大分水嶺的旅途疲憊中緩過勁來。

不,是比那還深的疲憊。我厭倦了一場沒有結果的追逐;厭倦了在一個夢魘裡走來走去;厭倦了這些我自找的麻煩。我就覺得自己像被宣告有罪的十七世紀罪犯,坐在一個木推車上,車吱吱響著穿過人群,沿著鵝卵石街道向一個高高的平臺走去,一個帶頭罩的人正等在那裡。

我穿上運動短褲、跑鞋和一件棒球衫,沿河跑了四英里。我一路跑到大學區,穿過一個廢棄的鐵路橋,向下看著漁夫把魚拉出水面,甩到碎石路上。

當我轉入街區,全身大汗淋漓,我的面板深深感到太陽的熱度。鄰居的橙色貓從屋頂上看著我。我安靜地坐在草坪上,前臂放在膝蓋上,呼吸著三葉草甜美的氣息。我的心跳正常而強勁,就像二十年前一樣自信。

那晚的月亮很低,掛在位元魯山黑色輪廓上。乾涸的閃電蒼白地跳躍在雲朵之間。九點時,電話響了。

“喂。”我說。

“你能來這邊嗎,戴夫?”由於靜電噪音,聲音很嘈雜。

“克萊特斯嗎?”

“我需要你過來一下,夥計。看起來很糟糕。”

“什麼事情?”

“達樂涅……他媽的,夥計,她死了。”

第八章

第一節

保姆不在家。我在電話號碼本上找到苔絲·里根的電話,打給她,然後把阿拉菲爾帶到她家。

一個半小時後,我沿著土路駕車來到克萊特斯的小紅木房子。所有的燈都開著。我敲著克萊特斯的前門,沒有人應聲,於是我走進屋內。

我聽到房間後面某個地方有馬桶沖水聲,接著他走出臥室,將一條溼毛巾拿在嘴邊,面孔毫無血色,面板像燈罩一樣緊繃著。他靠著滑動玻璃門坐在桌旁,大聲喝一杯咖啡,他雙手環繞著杯子,以防杯子顫動。桌上是一紙箱牛奶和五分之一加侖的蘇格蘭威士忌。他深深吸了一口駱駝煙,向下拿著煙,似乎他正在噴吸大麻煙卷。當他噴出煙時,呼吸在胸口抽搐了一下。

他又用毛巾擦了下嘴巴,然後擦他粗粗的後脖子。

“我壓制不住任何東西,我想我得了胃潰瘍。”他說。

“她在哪裡?”

“在主浴室。”他抬起那像是水煮過的臉來,看著我,吞嚥了一下。

“收斂一下你自己。”

“我從密蘇拉回來,她就已經那樣了。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但我沒有聽他講話。我順著大廳走進主浴室。當我向裡面看時,不得不用一隻手緊握住門框。安全剃刀掉在瓷磚地面上,被她的血緊緊粘住。她赤身裸體,在浴缸內側著身滑了下去,這樣,她的臉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