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了。
每當想起母親,羅琳達總覺得和母親的溫和柔弱相比,兩人相同之處實在太少了。母親對父親百依百順,絲毫不想改變父親那種浮誇無常的生活。
羅琳達似乎更具有康波恩遠祖的一些特徵。康波恩祖先曾在康威爾的一場大戰中,奮力擊退無數的敵人。
康威爾也是英國南部最後一個投降的地方。當年在抵抗撒克遜侵略者的戰爭中,康波恩族人始終拒絕聽從艾格伯國王的統治,並群起反抗。
九十年後,他們幫助愛瑟斯坦人打退了西威爾斯人,並將坦曼收歸版圖。
在康波恩家族悠久的歷史中,他們始終不屈不撓,力御外侮。
羅琳達的血液中燃燒著祖宗的光榮,而她父親卻似乎絲毫找不到一點。
她絕不屈服於強權,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流露出這種反抗的天性。
“你們祖先在受到別人欺負時,都會扭轉局勢,奮鬥到底。”小時候照顧她的姆姆就這樣告訴她。
現在危機來了,她務必扭轉局勢,奮鬥到底,絕不要象父親一樣,輕易屈服於看似無可免的命運。
羅琳達安靜地讓女僕幫她穿衣梳頭,她習慣梳一種時下流行的卷窩頭,這種髮型特別能襯托出她那迷人纖秀的鵝蛋臉。
她的體型並不小——事實上她比一般女孩來得高。但是她是如此優美纖柔,男人都不自覺地想保護她,直到發覺她那鐵一般的意志和無法征服的驕傲,才知道她的個性和她脫俗的美很不相襯。
她的美貌是無法否認的。當羅琳達望著鏡中的自己時,她真懷疑她的美貌是否會帶給她任何幸福。
同時她也知道。如果她要那些應父親要求,經常陪她出入倫敦社交場合的女人提供一些建議的話,她們的建議將是千篇一律的:“嫁給一個有錢人。”
她幾乎聽到她們異口同聲地說著。要嫁一個年輕富有的貴族真是太容易了,愛德華·辛頓,安東尼·賓理,克利斯塔佛·康威等等全部對她死心塌地。
當她穿好衣服時,心想,任何時候,只要她表示想跟他們見個面,毫無疑問的,他們會迫不及待地飛馳而至。
但是她的驕傲以及她的遺傳,使她對這種交易性的選擇丈夫方式感到噁心。
她高昂著頭,緩步下樓。她的腦子正忙碌地盤算著、計劃著,就象是個即將作戰的男人,而非一個胸無城府的純潔女孩。
她走進書房,發覺父親並未上床睡覺。
他斜躺在火爐旁一張高背椅上,旁邊擺了一個空瓶,說明了整個事情。
她猛力搖他的肩:“醒來,爸爸!”
昨晚他們說話時,她就發覺他喝了不少酒,但她走後,他又繼續灌了不少,現在他兩眼充血,酒氣熏天。
“醒醒,爸爸!”她繼續搖著,伯爵總算張開了眼睛。
“哦!是你,羅琳達,有什麼事嗎?”
“我要你洗把臉,換件衣服。”她回答,“現在是早上了,如果你想吃點東西,早點在餐桌上。”
伯爵打了個寒顫。
“給我一杯酒。”
羅琳達沒跟他爭辯,走到書房一角的酒櫃,倒了杯辛烈的白蘭地,不屑地端給他。
他接過來,一口灌下去。
“現在幾點了?”
“九點整,你是要去康威爾,還是留下來跟我一道?我警告你這不是件好過的事,我準備在早餐時將僕人統統解僱。”
由於白蘭地的刺激,伯爵站了起來。
金色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屋裡,有一扇窗子開向屋後的庭院。
庭院裡百花怒放,羅琳達突然發覺,他們將這些花栽成盆景的確花了不少成本。一個園丁每週來此四次,處理這些盆景。
“我……昨晚還有些事沒告訴你。”過了一會,伯爵說。
“什麼事?”
“牌局快結束時,有人看到我作弊!”
“作弊?”羅琳達叫出來。
“我醉了,而且絕望了——我簡直笨拙得無以復加。”
“有多少人知道?”
“福克斯,另外還有三個俱樂部裡的人,他們都是我的朋友,我想他們不會說出去的,在最近幾個月之內,我再也沒有勇氣進入俱樂部了。”
這是羅琳達意想不到的打擊。
她十分明白一個被逮到作弊的賭徒將會為社會遺棄,永被驅逐於朋友的圈外。
可能還有機會——僅僅一線希望——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