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主不必自責,來日方長。”
夏侯寬甫當機立斷決定突圍,此言一出,立刻有家丁捧出一套小兵的衣服,七手八腳地幫夏侯總兵換上,在家丁的簇擁下往北門突圍。為了掩護家主突圍,幾個忠心耿耿的家丁同時直奔南門,其中一人化妝成夏侯寬甫,穿著他的金盔銀甲粗聲呼喝,其他幾個開啟營門的同時還齊聲大喊:“掩護大人突圍,殺,殺出去啊!”
為了加強效果,這幾個家丁每人身上帶著一面小鼓,大聲叫喚的同時把幾面小鼓敲得震天動地,唯恐周圍的人沒注意到他們的舉動。旁邊計程車兵在大亂中也分不清真假,就算是有聰明人看出些破綻,但夏侯寬甫逃跑這件事絕對不假。以為真是夏侯將軍帶隊突圍計程車兵們紛紛跟著這小隊的人馬一起往外面衝,全營官兵沒有一個肯留下等死,所以各走各路一鬨而散。
夏侯寬甫的大營“失守”前後,另外幾個營的將領也在家丁掩護下各自逃生,數萬跟沒頭蒼蠅一樣湧出來的亂兵和標營士兵混雜在一起,他們或是在黑暗中刀劍相加,展開慘烈的廝殺,或是昏頭昏腦地衝向還沒有“失守”的那幾個明軍大營,這當然立刻加劇了剩下的幾個大營的壓力。很快,一座又一座的明軍營地先後淪陷,明軍將領不約而同地想通一個道理:只要自己的大營還在,那就會成為外面不計其數的闖賊的攻擊目標。
逃到營外後,各部明軍誰也不敢舉火,只能在黑暗中向著每一個靠近自己的人亂砍亂斬。剛開始還有將領吩咐注意口音,若是河南口音定是闖賊無疑,若是聽到直隸口音很可能是自己人。但發覺到處都是直隸腔後,這些將領也心虛起來:“都是闖賊裝的,給我殺!”
夏侯寬甫此時正帶著幾十個親信伏在路邊的草叢中。衝出來後他被野風一吹,頭腦也冷靜很多,立刻想到闖軍既然能一舉殺入聯營正中的標營,那不太可能在外圍沒有埋伏。夏侯將軍想到此處,頓時又是驚出一身冷汗,連忙領著親丁躲到一邊,把馬嘴堵上後也統統按倒在地。曠野裡十萬人生死相博時發出的吶喊聲真是驚天動地,把夏侯總兵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吐一口,同時也有一絲得意,要不是自己明察秋毫,讓其他明軍先去把闖軍的埋伏引出來,這時候恐怕早已經是死人一個。
“這闖賊偌大的聲勢,看起來竟要把我軍一鼓聚殲,怕不是來了有三十萬吧?”夏侯寬甫膽戰心驚之餘,忍不住暗自慶幸:“多虧我奮力殺出重圍,不然以我手下那幾千兒郎,豈不是要被這百萬闖賊踏成肉醬?”
殺喊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急驟,很快夏侯將軍的身旁就傳來刀劍相擊的聲音。發覺自己還在重圍之中後,夏侯將軍頓時萬分焦急,他心念一轉,咬牙道:“置於死地而後生,我們殺去東明吧。”
東明縣城有城牆保護,闖賊此番急襲未必攜帶攻城器械。夏侯將軍往東明殺去的時候,聽見身後的吶喊聲變得越來越遠,再仔細一琢磨,更覺得自己的想法非常有道理:“此番闖軍必定以楊大人為首要目標,絕不會先攻打東明,以免打草驚蛇。明日闖軍主力肯定會追擊我大軍主力和楊大人,未必看得上一個小小的東明。”
明軍大營這邊火光沖天,早引起了東明縣的注意。早在夏侯寬甫趕到東明前,就已經有大批明軍潰兵跌跌撞撞地向著東明跑來,到城下之後上氣不接下氣地嚷嚷著要縣丁開門。東明縣令已經被師爺從床上喊起來,趕到城門時,縣丁頭目跑過來報告:“大老爺,城外有亂兵嚷著要小的們開門,說是幾十萬闖賊殺到,要進來協助守城。小的沒答應他們,說城內有令,天黑不得開門。”
“做得好!”縣令大吼著誇獎了一聲,接著又從鼻孔中噴出一口冷氣:“什麼闖賊殺來,還幾十萬?本官怎麼一點風聲沒有聽到呢?分明是有亂兵譁變,想詐開城門進來洗劫。傳令,再有敢來詐門的,一律亂箭射回去。”
那個縣丁頭目頓時也是恍然大悟,想到城裡的家人、親友,更是為自己方才的猶豫而陣陣後怕。他惡狠狠地叫道:“小的知道了,大老爺儘管放心。”
城頭上守衛的縣丁們接到命令後更不手軟,馬上將準備好的弓矢和木石向著門前的亂軍打去。明軍沒有被打傷幾個,剩下的人趕緊退到安全距離以外,朝著城門破口大罵。此時夏侯寬甫正好趕到,他仗著自己的總兵身份衝到城前,向守軍大呼著報出姓名:“本將乃保定總兵夏侯寬甫,快快開門,否則以私通闖賊論處。”
站在城樓上的縣令藉著火光模模糊糊看到一個身影,不由得戟指大罵:“你這賊好愚蠢,以為本官不識得朝廷命官的官服麼?一個小兵騎了匹劣馬,就自稱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