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五十五的人答否,尤其是在一個農民當選縣令的地方,那裡幾乎全體答否。”黃石合上報告:“希望隨著本執政的繼續施政,下次對國卿院做報告時,這個問題超過七成的人能答否。”
第九章 時來天地皆同力 第十二節 遼藩
收復全遼後,遼王吳三桂把王府設在瀋陽,洪承疇也算是他的老相識了,當年松錦大敗前是他的老上司,出於對洪承疇才能的欽佩,所以一定要替此人求情開脫。而洪承疇也非常想得開,把當年吳三桂領著關寧鐵騎帶頭逃跑的事情忘了個精光,到了遼王幕府中後就一門心思地幫吳三桂出謀劃策。
設立遼王府後吳三桂第一件事就是籌劃如何徵稅,雖然大順治下實行三年免徵的政策,但現在遼東是他吳三桂的藩地而不是順王直轄,不必嚴格遵行這個政策。據吳三桂所知,李成棟到任後立刻就開始徵稅,同時拍著胸脯向牛金星保證給順廷的貢金一個子也不會短少——各個藩國都需要向順廷繳納貢金,之前許平一直沒有時間去上任、現在被奪爵沒有這個麻煩需要操心了;這次收復了山西后李定國留在自己的藩國內,但表示他無力繳納貢金,至少在免徵期間交不出來;孫可望則找藉口不去上任,既然秦王沒有開幕府,自然也沒有貢金問題。
而吳三桂則計劃效仿李成棟,他甚至認為這也是牛金星同意劃分藩國的一個原因——吳三桂曾在北京聽見過一些傳言:太師對無差別進行免徵頗有微詞。
“陛下不好自食其言,所以就開藩讓我們分攤一些,”吳三桂對洪承疇稱得上是推心置腹,故人見面後就拜對方為國相,持弟子之禮,還稱對方才濟天下屈居在瀋陽太委屈了:“只要把貢金十足地繳上去,我斷定陛下和太師是不會說什麼的,相父以為如何?”
“大王說得不錯,眼下陛下和太師是不會說什麼,但以後呢?如果大王什麼都不說,那豈不是會被天下、後世恥笑?說陛下口口聲聲說什麼三年免徵,然後借刀殺人。”在吳三桂面前,洪承疇也不賣關子,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可……這陛下難道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大王,陛下之武功不如眾功臣,這點和明太祖不同,所以非得分封諸藩來酬勞不可,但大王見過坐穩了位置後不削藩的麼?就是陛下不削、陛下的後世子孫難道也不會削麼?至於太師,倒確實如大王所說,是抱著讓諸藩去收稅,然後靠各藩貢金來渡過眼下難關的心思,但要說太師他不想削藩,那臣是說什麼也不信的。大王請看,自古想不被削藩,首先就要自己有力,有力朝廷就是想削藩也得掂量掂量;其次是不能給朝廷藉口,如果朝廷削無錯之藩,就得提防其他強藩兔死狐悲。”許平的藩王之位洪承疇認為順王遲早還得還給他,尤其是如果殘明遲遲不能掃清的話,順廷就是為了鼓勵臣屬的進取之心也得做個樣子,但是他認為等將來天下太平後,李成棟而不是許平多半會是第一個倒黴的:“蜀王在大災之年為了取悅朝廷而徵稅進貢,聽說還強徵湖廣的百姓填川給他種地好徵糧、徵賦,這是多大的惡名啊?將來朝廷渡過難關之後,陛下責之以陽違朝廷明令,順勢就削了蜀藩——這幾年的稅賦借李蜀王的手拿到了,惡名全被蜀王背去了,藩也削了,大家還得歌頌陛下言而有信、為民做主。太師之所以對李蜀王不聞不問,就是存了這個心思了。”
這話聽得吳三桂背上流汗,他仔細一想確實很有這種可能:“那不能學蜀王了,可更不能學晉王啊,他不上繳貢金,說要與民休息,這不是明目張膽地在收買人心麼?所謂恩出於上,這藩國不但與朝廷無用,還與朝廷爭奪民心,我要是學晉王,肯定會被太師視為心腹大患的。”
“當然不能學晉王,光不上繳貢金這一條就足夠削藩了,所以大王既要上繳貢金,也不能徵稅……”
“又要繳納貢金,又不徵稅?這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相父,我已經沒有什麼家財可散了。”吳三桂見洪承疇並無太多慌張之色,有些不滿地說道:“相父你就不要賣關子了,本王洗耳恭聽。”
洪承疇心裡大叫委屈,剛才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吳三桂打斷了,他當然不敢和對方搶話所以只有靜靜地聽著,結果一頂大帽子就扣過來了,但洪承疇也不會傻到替自己辯白,他立刻答道:“不但要進貢、免徵,而且大王還不能忘記了富國強兵,若是遼藩虛弱無力,那就是做得再好也難逃削藩的下場。”
“這都要錢啊。”
“是的,而來錢最快的辦法,莫過於和閩粵做生意。”
“你是要我私通殘明?”吳三桂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