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意白白送死就詐降,但這麼久以來一直身在曹營心在漢,趁大順北方空虛就起兵希望恢復大明江山。”
除了初級階段計程車官訓練外,軍校還準備編定一些晉階級別的戰術課,其中就有山西之戰的戰史,趙慢熊對這場戰鬥很關注,每次編出一部分新的後都會拿起看,因為知道黃石同樣感興趣所以還會立刻抄送一份送到泉州。
山西之戰是六萬多新軍打許平三萬,霞浦軍校對此沒有諱言,而且稱以新軍的兵力、武器和裝備優勢,有一萬種辦法贏:如果賀寶刀稍微考慮一下側翼迂迴,那麼以許平的單薄兵力一定無法應付兩面夾擊,而且一直到開戰後,連吉星輝這個軟骨頭都還在提議進行這個嘗試,但賀寶刀傲慢地說道:正面打也能輕易取勝,所以不需要自找麻煩。
霞浦軍校承認賀寶刀其實說的也不錯,就是正面進攻,只要不是硬撞許平的堅固陣地,比如分攻打一下許平兵力薄弱的兩翼,那麼早在中午之前許平就會被新軍擊潰了,但賀寶刀不聽人言,一門心思地往許平最厚重的中央防線上撞,大批士兵毫無意義地死去了,所有的營指揮官都看得心疼,但大部分仍然記得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當然也有反面例子,比如最沒有組織紀律性的周續祖就因為這種毫無意義的傷亡,一怒把他的營從中央戰線上撤出。
其實就是硬撞,霞浦軍校的戰史教材編委會成員認定以新軍之驍勇善戰,也能把許平的防線撞開,但是賀寶刀在關鍵時刻又搞什麼大炮和騎兵的集中使用,前者導致各營戰鬥力下降功虧一簣,而且給對手一次性消滅本方炮兵的良機;後者則是對順軍的東施效顰,違背了齊國公的指示,齊國公幾十年前就指出過這種騎兵集中使用作戰理論屬於歪理邪說,但賀寶刀就是喜歡在軍事決策上與齊國公對著幹,實在是蠢得要命——後來霞浦軍校戰史編定委員會將這一段改為:沒有預先訓練的起兵集中使用是東施效顰,齊王早就指出騎兵和炮兵集中能夠取得奇效,但若是沒有事先的訓練就認為把起兵集中起來就是好那無疑是歪理邪說,比如許平集中使用騎兵取得良好戰績就是出於對齊王的軍事理論的正確理解,而故賀將軍則太過心急,而且指揮炮兵的時候太麻痺大意。
還有更致命的失誤是救火營的使用問題,戰史裡認為如果早點出動救火營,以它的精銳戰力還是有很大的機會取勝的,賀寶刀在前期作戰失利後被嚴重的失敗情緒所左右,遲遲不肯派出預備隊。
基本上,戰史認為:賀寶刀以令人匪夷所思的才能,硬是從必勝的形勢下找到了唯一一條可能失敗的道路,所有的人都提出了正確的建議,但是賀寶刀就是拒絕採納哪怕一條建議,獨自想出並實施了所有愚蠢的決定。
這戰史趙慢熊看得對王啟年、周續祖和吉星輝他們都有些同情了,聽黃石的口氣十分不屑,趙慢熊便說道:“山西那一仗打得也太窩囊了,賀……賀將軍很少打仗,其實比新軍各營的營官也強不到哪裡去,看著明明能贏的仗打成這個樣子,自己白白窩囊死確實是會心中有氣。”
“賀寶刀就是個土包子,”金求德哼了一聲:“那東西懂得什麼叫打仗麼?除了砍人就是砍人,他輸了我一點不奇怪,要是贏了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呢。”
“我沒說他們不可以心中有氣,”黃石看到戰史後把楊懷祖叫來詢問,小楊承認這些營官說得情況據他所知基本屬實:“不過現在他們是把所有的錯都推給賀將軍了,我猜他們當時出的瞎主意也不少,只是現在花花轎子人抬人,都推給賀將軍罷了。我還沒說完吶,這裡還有姜鑲的,他哥姜讓的……”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金求德不屑地評價道:“可憐的插汗,怪不得這幫子都推舉插汗為盟主,將來要是形勢不妙,他們肯定又把插汗賣了,畢竟頭子是沒法賣主求榮的。”
黃石把來信都展示給大家看,最後一封信是從北京來的:“你們一定沒有想到,順王也給我來信了,他想和我們停戰。”
“什麼條件?”金求德馬上問道。
“沒有條件,順王只是告訴我們他不想和我們打了,他想先對付插汗。”
“然後再回頭對付我們?”金求德對李自成沒有提出任何條件感到很驚訝:“他就連以後和平共處,互不侵犯都不說一聲嗎?”
“順王是個言而有信的人,這種明知是謊話的東西他不願意說,”黃石微微一笑:“許將軍也是這樣的毛病。”
金求德則聳肩道:“世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
“有這樣的敵人,不正是我們的幸運麼?”黃石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