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說過,我們要堅守淮安,直到最後一口氣,不然就是把揚州府的數萬將士推入死地。”
不顧眾人的反對,王恭衝進了被山東節度使遺棄的指揮部,他找到了一塊慌亂中遺留的印信,馬上以陳哲的名義起草了大批的命令,王恭先是下令關閉城門,然後命令人立刻把這些撤退令送去揚州各地,讓守軍們馬上透過淮安府撤向山東。
同時王恭還讓吉懷愚去給徐州府等地通報,讓他們做好接應敗退部隊,抵抗明軍維持退路暢通的準備,把吉懷愚趕出府城時王恭對他叫道:“我死也不走!大將軍回來時還需要這些軍隊,他需要揚州軍進行防禦和反擊!”
雖然王恭竭力加強防守,但是到下午時,他依舊連各個城門的守衛者都沒能配齊,更不用說保衛城牆計程車兵。
看著那些空空如野的炮位,一個志願留下來和上司堅守的騎兵自嘲地說道:“明天一早等明軍到了,他們會先用一刻鐘確認我們確實是在玩空城計,然後再用一刻鐘開進城內把我們殺光!半個時辰,不知道有多少揚州兵能在期間逃走。”
不過第二天明軍竟然沒有抵達城下,大概一路急行軍讓明軍的先鋒也感到疲憊需要稍微休息下。
而這時王恭已經攔住了幾股從城外透過的敗兵,其中一些官兵王恭看著有點眼熟,有幾個軍官好像也在河南曾經見過:“明狗回來了,你們還記得你們死不瞑目的親人嗎?如果不記得了就繼續向北走吧,如果還記得的話就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
在王恭的努力,他部下預言的半個時辰最終變成了三十三個日日夜夜。
此時攻破淮安城西門已經有四天之久,明軍透過慘烈的巷戰壓倒了頑抗不已的敵人,把最後的一批抵抗者圍在府城的衙門中。
負責攻擊淮安正是易猛負責指揮的第七軍,下轄的三個師加上軍屬獨立部隊共計有五萬兵力,他知道進攻的總指揮官黃乃明對自己的進度是很不滿的,因為數以萬計的李順揚州軍立利用這個時間從明軍的羅網中脫逃。
已經幾天幾夜沒睡的王恭最後一次登上衙門的內牆,環顧了一圈衙門外院裡黑壓壓的敵軍,退回內堂后王恭下令給木材上澆油準備點火:“誰想離開,現在還來得及走。”
留在內堂裡的順軍人人帶傷,能站起來的都已經不多,聽到王恭的問題所有的人都大聲說不,那些已經說不出話的傷兵們也用盡最後的力氣搖頭。
王恭沒有再多說,這些順軍就是投降多半也沒有好下場。那些之前收受賄賂、貪汙腐化的順軍軍官是可以被赦免的,因為他們已經證明了他們可以被收買,那麼制憲會議就沒有必要把所有的人都推給敵人,但赦免令仍然不會授給那些廉潔忠誠的順軍將士,因為他們依舊會是威脅。
對於類似王恭這樣的軍官,和有戰鬥經驗計程車兵,明軍會把他們排在牆邊然後集體槍斃:釋放這些人就意味著他們可能會有一天在補給充足和許平的領導下繼續同明軍作戰;而關押他們的話……為什麼要用納稅人的錢養他們的敵人?
火舌輕輕地舔食著那些塗滿油脂的枝杈,發出越來越明亮的光華。
“起來,飢寒交迫的奴隸。
起來,忍辱負重的百姓。“
突然有一個士兵開始小聲的唱起來,王恭楞了一下,許平離開後這首歌被丞相府宣佈為禁歌,不過私下裡士兵們還會唱,如果不是太明目張膽軍官也未必管。想到自己和這些部下後片刻後的結局,王恭沒有阻止而是和他們一起唱起來:“滿腔的熱血已經沸騰,要為真理而鬥爭。”
當唱到那句“舊官府打個落花流水”時,王恭和其他順軍官兵的臉上都顯露出激動、驕傲之情,他們興奮地打著拍子,又一次沉浸在對戰爭初期的回憶中,幾個胸口受傷無法發聲的傷員雖然無法跟著唱,但此時也用力抬起身體,奮力揮舞著手臂無聲地大聲叫著好。
“最可恨那些毒蛇猛獸,吃盡了我們的血肉。
一旦把他們消滅乾淨,鮮紅的太陽照遍中國。“
聽著裡面傳來的慷慨歌聲,易猛和幾個參謀望著從衙門內院升起的火光和濃煙,有人不解地說道:“這是我們的歌。”
“可憐的闖賊,連首自己的歌都沒有了。”一個參謀輕蔑的冷笑了一聲。
這時縣衙已經被滾滾的火光完全地吞沒,灼人的熱浪迫使明軍士兵也不得不退開到遠處,但是激昂的歌聲依舊不絕於耳: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
“這是最後的鬥爭,團結起來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