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儒生這裡有十餘人,其中最有名的是向朗之侄向寵和蔣幹,向寵年未到二十,還在襄陽學府經學院,是邴原最滿意的弟子,蔣幹也是襄陽學府中成名較早的年輕人,但劉協厭其名,並沒有讓其出仕,一直留在襄陽經學府助教。
這十餘人都急求在楚王和右左兩大治略公面前表露才華,格外賣力,輪番闡述法家思想中“十惡”、“八議”、“減贖”、“官當”、“免官”、“株連”、“親親相隱”、“家長主婚”等與儒家不符的觀點的惡處。
(PS:家長主婚確實是法家首先提出來的,也是由法家推廣的,在宋之前,家長主婚制度還不是很明顯的被扶正,到了明清則成為鐵律了。在漢唐還是比較講“戀愛自由”的,至少各大門閥也沒有過多幹預,只是女子地位太低和尊孝道的原因,所以男子自由度大點,可以自己決定,卻也不能出破父母權威,那個時候的男女婚配事情比現在要嚴點,比明清則寬鬆許多。)
國淵一一答辯,只是由於劉協已經斷定株連不仁在先,故承認株連的不合理。在辯駁完向寵等人之後,他將話題一轉,對故、失、謾、詐、不敬、鬥、戲、賊、過失、不道、戕、惡逆、造意、謀、率、強、略、群、盜、贓共二十個名詞進行詮釋論證,用以證明法家之存在是有罪在先,強調民之向利心,從荀子的“人之初,性惡而向利”開始論證,一直論證到楚律新定的徒、孝、共犯、隨從者(從犯)、自首、私罪、悼(七十歲)、老(八十歲)、耄(九十歲)、疾、同居、化外人、監臨主守、眾、謀、故縱、恐喝、公取、竊取、毆等新概念的詮釋,闡述《楚律》和以往任何法家制定的刑律不同,既包容了儒家的仁之精髓,又展現了驅民守人道的目的,是《三家制衡論》的體現和集大成者,是楚地新一輪大治的基礎。
儒生通法家的畢竟較少,而國淵在胡昭的調教下,和胡昭一樣精通儒、法、道三家,將數十人辯駁的無話可說。
劉協心中大喜,忽見邴原不顧管寧阻攔,要上臺辯論,不想再給他機會,當眾站起身來為國淵擊掌示好,邴原雖然本就不太同意《三家制衡論》,但畢竟是劉協的言論,又看劉協親自為國淵擊掌鼓勵,知道大勢已去,今日自己這一派已經敗局已定,只能默然地退回座位。
劉協從腰間取下所帶角犀騰雲玉雕,賜於國淵,又令人取來墨寶,親自書下“寒門奇才,治國棟樑”四字厚賜給國淵,令數千學子羨慕不已。
國淵拜伏於地,領下賞賜,道:“草民仰慕司馬德操先生久已,望殿下賜草民入讀水鏡學府,草民必當勤學廣問,絕不令殿下失望!”
劉協輕輕撇了胡昭一眼,見其一臉笑意,知道這是他事先叮囑國淵的,現在水鏡學府早就從單純的學府轉變成了劉協親信的出身標記,能夠入讀水鏡學府則表明楚王將會重用其人,而對於水鏡學府的入讀人選,荀彧、胡昭、徐庶等人也只有推薦權,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劉協手中,胡昭顧及國淵出身寒門,恐楚王不喜,故特意如此安排。
劉協最初確實有意識的想只重用水鏡學府出身的學士,但後來聽了楊修關於四大學府日後必成派別之爭後,也不太希望朝政完全是水鏡學府出身的學士,故微微頷首道:“國淵啊,你有如此才華,現在就可出仕,為孤王效力,且你年紀也不小了,就沒有必要再去水鏡學府了。這樣吧,你先到楚王府律署任律署隨員,日後孤王必有重用!”
國淵略有些失望,但想到自己不過一介布衣,能在重士子豪門的楚地出仕也算不易,當即謝恩退下。
劉協坐下之後,看了看胡昭道:“空明擔任襄陽學府總祭,定有才能將襄陽學府推至一個高峰,沒有必要完全依靠水鏡學府培養朝政要員。”
胡昭知道劉協不太滿意自己這種安排,微微臉紅,道:“臣定當盡力!”
劉協道:“不禁如此,還要平衡好四大學府的授課實力,水鏡學府雖然要維持精英授學的優勢,另外三大學府也要處理好精英學子的培養事宜。”
荀彧笑道:“殿下,臣以為可在三大學府設定博學院,由各院博士親自授學,而學子優先考慮本學府士子,令四大學府都可以培養出學者層級的大才。”
劉協連連稱好,復又道:“水鏡學府也要在此之前進行擴建,開始和其他三大學府一起培養普通學士,今天從國淵身上,孤王看到寒門之中也廣有聰慧之士,而現行的三年一次會考,參與的多是各郡的世族子弟,兩位可覺得有什麼辦法可以照顧寒門子弟嗎?”
胡昭道:“從殿下目前實施的策略上來看,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