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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害殿下之說啊,又提倡重罪治天下,此亦邪說。殿下既然重道家,當知道老子亦言: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

劉協道:“老子這句話說的很對啊,但有一點,若百姓可活,則畏死,若百姓不可活,則不畏死啊,故法家之根在於儒家,以儒家教化百姓,使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再有法家延續大治,穩定國強民富的根基並不能完全只靠儒家。轉而過來看,儒家的葉又生於法家,以法家定天下,再以儒家教化百姓,此才是治國之道。令祖管仲曾經說過‘四維不張,國乃滅亡’,這四維所說得正是禮、義、廉、恥,與孔子所提倡的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本質上其實也是一樣的。其實,依孤王所看,法儒之爭不在於刑,在於法求制,儒求仁,法家講究以制束民而治天下,而儒家要求帝王以仁教化百姓,其實幼安心中應該清楚,完全以仁教化百姓有可能嗎?孤王以為有些人可以教化,有些人卻是教化不了的,所以這個時候就有求於法,法的存在使人畏,雖然不一定歸於仁化,但至少不會危害其他追求仁義忠孝的百姓。”

復又道:“其實啊,孤王以為儒家所說的治國之道並不能實現天下大治,大漢雖然實施獨尊儒家的策略,但結果呢,漢武皇帝還是窮兵黜武,也還用嚴法治理天下,故孤王不認為單靠儒家就可以治國,法家的思想對儒家而言是一個最好的補充。法家追求法、術、勢三者結合,追求廢私立公,講禮儀反禮權,講定分止爭,追求興功懼暴,講好利惡害,追求不法古,不循今,這些都是治國之道,如果沒有這些,試問天下會是什麼樣子,漢室歷代皇帝,誰沒有用這些呢?而幼安所看到的襄陽大治和孤王的《襄陽治略》本質上也都是法家的精髓。故楚地有今天,法家功不可沒啊!”

“當然,法儒兩家必須要平衡,即不能過於重法,也不能過於重儒,以法儒共定天下,復以法儒共制之,彼此制衡,使大漢的律法即不重刑,也不過於重禮權,使商人趨之以利,使軍政官員趨之以功,然又以儒學勸之,使其知孝忠,再以道家規勸百姓守法重道,休生養息,安國定邦,這才是孤王所要的治國之學。”

管寧沉默良久,道:“既然殿下如此決議,臣苦諫無功,身為下臣,只能為殿下推廣之,但願殿下所說的治國之學確實能夠治理天下!”

胡昭喜道:“若有管先生推廣三家平衡共治的策略,那天下學士必信之!”

劉協道:“如果幼安自己不信服,說於他人,他人又豈能信服。”

管寧道:“我祖效力於齊桓公,雖廣有功績,實則忽視了兩點,法制定之時不考慮民的想法,又過於強調法的威嚇,故雖可立一時之功,難保千秋,以致齊國之敗,而李斯又導致了秦朝之敗啊!”

劉協微微頷首,道:“儒、法、道三家制衡共治,正是要取各家長處,相互彌補,新的法家將由劉巴主力推介,將法的威嚇作用改為人之道,追求法是一種帝王和百姓都認同的規矩,而不是簡單的法制,以道家的學說勸誡百姓不要犯法,新法、道兩家的論點都認為法的恆變性,就是說法的存在是因時而變的,只有最適應當今人之道的法才是合理的。孤王希望幼安作好新儒家的改良,融入商道,對於利國仁忠的商士尊為儒商,將只顧私利的商人視為不仁不義之人;法家納兵道,除重刑之苛,亦採納天人合一,萬物守道的法;而道家納入醫道,排除丹學,這樣一來,三家就可以相互融合,互不衝突,雖略有制衡,亦對天下有利!”

管寧道:“願從殿下之言,臣近日必定重訂講義,不再獨尊儒術,求與法、道共融,望殿下謹記今日存善去弊之言,日後不可過於重法重法,亦不能棄儒學!”

劉協寬慰他道:“幼安權且放心,孤王必謹記之,三家制衡,各取長者,使天下大治!”

在管寧接受儒、法、道三家制衡共治的思想後,劉協對推廣這種思想也更加富有信心,同時安排糜竺在商道中要首尊儒家,稱自己為儒商,令張機將醫道融於道家,而兵道則歸於法家分支,講究以儒約商,以法治軍,以道釋醫。

劉協也清楚,最困難得還是將商融入新儒學中,這不僅是商人單方面願意就可以的,實際上儒學大士有誰不藐視商人的,只是劉協折中制衡詮釋,認為儒家的重農的本質不是如何鼓勵農的發展,而是要實現農的薄稅至無的境界,要令天下百姓務農者少納稅,就必須依靠商人進行補貼和維持。

也許,數百年內都不能完全實現百姓務農無需納稅的重農目標,但將其定位新儒家的核心夢想,就一定會有無數的學士為了這個目標而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