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取,而又兼以凡字代變宮,乙字代變徵,則矛盾在所不免矣。
△《律呂新書箋義》·二卷、附《八音考略》·一卷(湖南巡撫採進本)
國朝羅登選撰。登選,衡山人。是編取蔡元定書為之訓釋,亦有強為之說者。
如《八十四聲圖箋》雲:“合為黃鐘古,六為黃鐘清。”本之《宋志》所載《燕樂字譜》。合、六皆頭管翕聲,非笛色也。《六十調圖箋》雲:“今民間俗樂亦有調法,如用六字調是古清黃鐘調。”不知俗樂以笛色正宮之字定調,頭管之翕聲為合,是加上字哨吹之而為合。若去哨吹之,則只是上字也。且唐宋時燕樂高於雅樂三律,以夾鍾清為宮。蔡氏《新書》雲:“緊五者夾鍾之清聲,俗樂以為宮是也。燕樂之黃鐘,其聲當雅樂夾鍾。《新唐書》雲‘宮聲應夾鍾之律’是也。”
然則笛色六字,已非雅樂黃鐘,其非古黃鐘益可知矣。至於書中所引推步算術之類,尤為牽合。末附《八音考略》一卷,亦無大闡明雲。
△《律呂圖說》·一卷(江蘇巡撫採進本)
國朝張紫芝撰。紫芝字鷲山,一字秀山,杭州人。是書首引朱子《鐘律篇》,次列《黃鐘圖》,自此以下凡三十八圖,以《月建日躔圖》終焉。每圖皆為之說,大都不出蔡元定、韓邦奇及鄭世子載堉舊說。前有孔毓璣《序》,稱其為學徒講解“以六律正五音”句著為此書,於四子書中不留纖毫疑義。則亦舉業之緒餘矣。
△《音律節略考》·一卷(兩江總督採進本)
國朝潘繼善撰。繼善號本菴,婺源人。是編首列律呂損益上下相生之法,次列正半變半諸律長短之法,次列十二律還相為宮之法,後列《黃宮七管》至《應宮七管》十二圖,即《律呂新書》所謂八十四聲,蓋《旋宮譜》也。其中所云本朱子《儀禮經傳通解》者,乃局於所見而云然。朱子亦考據舊文,非自立新法也。
△《黃鐘通韻》·二卷(翰林院筆帖式都保家藏本)
國朝都四德撰。都四德字乾文,號秋莊,滿洲鑲紅旗人。是書凡十篇:曰《律度量衡》第一、《五音位次》第二、《六律》第三、《七均》第四、《五音六律相生》第五、《律呂名義》第六、《律本》第七、《迴圈為宮》第八、《聲字》第九、《律數》第十。末又附以《琴圖》,共為上、下二卷。多本蔡元定《律呂新書》而附益以己意。如《聲字》一篇,於國書十二字頭獨取第一、第二、第四、第五、第十二章之字,而其餘皆不之及。而五章中又雜取第四章之(◆安◆恩)二字以配宮。第五章之(◆昂◆鞥)二字以配商。第一章之(◆阿◆額)
二字以配角。第十章之(◆敖◆歐)二字以配徵。第二章之(◆愛讀平聲◆額依)
二字以配羽。以上十字,分之配十干。又取首章之(◆依◆烏)兩字,共為十二字,分配十二律,作為橫直方圓之圖,且謂人之言語聲音止此數字。殊不知我國書十二字頭,整齊肅括,無音不備,無韻不該,非可偏舉其五字頭以為分配也。
據其所論,蓋以此五章可用漢字對音,其餘七章雙聲疊韻為漢文所無,故不用耳。
然國書有二合、三合切音之不同。推其原本,則自首句六字而外,其餘何一非雙聲疊韻,而謂止於七章而已乎?今以漢文字有無為國音之區別,漢文所有者,則取配五音十二律,而漢文所無者,概置弗論,是未究國書製作之本也。且字頭十二,雖曰平列,其實十一章皆以第一章為綱領,而第一章又以第一句為綱領。觀國語中並無以他字加於(◆阿◆額◆依◆鄂◆烏)之上者。其偶遇此音,亦以他字代之。蓋此數字總貫十二章,如臣之有君,子之有母,其體統實為最尊,不宜與眾音並列。又所列(◆阿◆愛平聲讀◆安◆昂◆敖)等字反居(◆額◆額依◆恩◆鞥◆歐)等字之下,亦多未安。伏稽欽定《國書新語》,即以(◆阿)為陽,以(◆額)為陰。以此可見(◆阿)之類皆陽位也,(◆額)之數皆陰位也。
陰不可以先陽,乃國書之義例,不可以隨章佈列矣。至其以五章字頭統詩韻三十部,雖亦近似,然限以前所拈之數字,亦不足以盡清文之蘊。惟所論清字切音之法,皆中窾要,為有益於學者耳。
△《樂原》(無卷數,江蘇巡撫採進本)
舊本題囂囂子撰。不著名氏。相其紙色版式,蓋近時人也。首為《總論》一篇,泛摭聲律身度之常談。書中亦錄《通典》、《玉海》之舊文。其他若謂陽律有二變,陰律無二變,不知十二律旋相為宮,各有五聲二變,故得八十四聲。若陰律無二變,則十二律旋宮止得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