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是猶太安息日——“沙巴”。據《出埃及記》所述,上帝訓示率眾逃出埃及的摩西,猶太人應勞作六天,第七天休息,專事敬拜上帝,以此作為與上帝所立的盟約,凡褻讀聖日者,應處死刑。從安息日前一天黃昏開始,猶太街區的馬路中央都被猶太教徒設定路障,以阻止汽車往來。
此時,上至總理、部長、議員,下至平民百姓都得步行,當然,這天“EL·AL”(以色列航空公司,ELAL意為向上向上)的航班也絕對不會起降,就是大人物在安息日也不可亂說亂動。奧麗特小姐因在安息日陪我背相機上街拍照受到一群人的圍攻,而我幾次在安息日去約旦河西岸都是步行到東耶路撒冷阿拉伯區,才能找到大巴士。1976年12月,拉賓政府由於在安息日到來前的黃昏主持了一箇中隊F15戰鬥機的著陸儀式而引發信任危機,直至下臺。安息日“沙巴”的耶路撒冷米希姆裡區,虔誠的教徒頂帽束袍,跟著拉比(猶太教長)在狹長的街道上邊行進邊祈禱。
在美國官拜國務卿的猶太人亨利·基辛格出訪那路撒冷時,在一個“沙巴”之夜踱進一家小啤酒館,要求喝兩杯,可店主當即以“沙巴”名義拒絕。基辛格的侍從問店主,你難道不知道你拒絕的是超級大國的國務卿嗎?店主淡然一笑:“我知道這裡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啤酒館,可這裡是在以色列的耶路撒冷。”
哭牆西北猶太居民區闢有一處記錄猶太人歷史的遺蹟陳列區。穿過該區便是著名的大衛王塔,大衛是以色列歷史上最著名的賢君,英勇善戰多才多藝。他定都耶路撒冷,興建那和華神廟,鑽研音律,南征北伐。《聖經·舊約)把他描繪成戰勝非利土人的英雄、編制獻神頌歌的音樂家和詩人。今天撲克牌的黑桃K上,還保留著他撫弄豎琴的形象。大衛王墓得到極好的保護,棺木上蓋著沉重的藍色天鵝絨布,上繡巨大的白色大衛星(以色列國旗上的六角星)。
初到耶路撒冷,我奇怪為什麼猶大人家家門框上全釘著小木條,連五星級的希爾頓飯店也不例外。經奧麗特介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古老的門柱聖卷。公元前586年,新巴比倫國王尼布甲尼撒二世攻佔耶路撒冷後將聖殿付之一炬,擄走大批猶大人,史稱“巴比倫之囚”。至今以色列人一提伊拉克就咬牙切齒,更不用說薩達姆還三天兩頭地扔“飛毛腿”。繼而羅馬帝國鐵騎結束了猶太人在耶路撒冷長達1300年的歷史,大批猶太人流亡北非,受盡埃及人的欺侮。據說,上帝為猶太人的苦難所感動,決定懲罰埃及人,降以十大災難,其中一條就是殺盡埃及人的長子。上帝告訴猶太人首領摩西,讓所有猶太人在門框上貼上門柱聖卷,以保他們的長子安然無恙,以後摩西率猶太人經西奈返回耶路撒冷。據《出埃及記)載,摩西遵上帝聖旨將羔羊之血塗於門楣之上,以便天使緝殺埃及人長子時,見有血之家即越門而過,這便是“逾越節”的由來。
(四)
在基督教居民區,奧麗特帶我沿耶穌揹負十字架走向刑場的多洛羅薩路,看了耶穌見母處、耶穌墓和聖墓教堂。
聖墓教堂又稱復活教堂,為羅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之母海倫娜太后所建,聳立於東耶路撒冷卡爾瓦里山頂。耶穌的墳墓和墳墓入口均在此教堂內,故基督教內部不分門派和所屬教會,都把這裡奉為聖地。
1943年12月,在中東作戰的喬治·巴頓中將參拜聖墓教堂時,聖墓教堂由天主教徒、希臘東正教徒和科普特教基督徒組成的小組聯合管理,不知出於偶然原因還是共同的政治遠見,看門人竟是一個穆斯林。這種慣例直到1993年9月我第四次赴以色列採訪時仍未改變。當年巴頓將軍鑽進僅能容納四個成年人站立的墓穴內,四個與巴頓將軍同樣高大的當地秘密機構的警衛也硬跟著鑽了進去,巴頓在當晚的日記中對此揶榆一番:“在這樣一個地方行刺,肯定不會成功。”50年後,我作為官方攝影師隨錢其琛外長鑽進墓穴時,四位身材高大的以色列警衛也躬身擠了進來,擠在墓穴牆角的我根本無法擺弄相機。
聖墓教堂內的那塊停放耶穌屍體的石板也是教徒頂禮膜拜的聖物,石板上的深紅色的斑點據說是耶穌當年的血跡。
海灣戰爭結束後,我作為駐開羅的攝影記者,又數度前往耶路撒冷。但我早已失去戰時的激情,對往返開羅——那路撒冷的空中飛行也失去了耐心,駕車前往時竟無意中闖過邊界,透過電臺、電視、報紙成了以色列家喻戶曉的“飛人”(F1yingMan)。由此我最能理解耶路撒冷人開車為什麼那麼急不可待。今天,5分鐘的路程也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