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他怎麼還算一個最精銳的海軍陸戰隊團隊的司令官呢。值此時刻,任何脫離沖繩的念頭都是可恥的,豈止可恥,簡直是犯罪。
他下令放下一隻汽艇。他爬了上去,命令:“到白沙海灘去,快開!”
惠特尼上校來到布克納爾中將的司令部。它設在嘉手納機場附近的一個地下工事中,頂蓋很厚,有一種堅實感。亂七八槽的電話線從裡面拖出來,雖然天早大亮了,裡面還亮著燈。第十集團軍的人早就知道了訊息,司令部附近的一根旗杆上下了半旗。
布 克納爾中將是一個非常高大的老軍人。他的頭髮已經灰白了,臉很慈祥,但性格極為驃悍,據說在阿留申戰役時曾睡在單簿的草蓆上。他的鋼盔壓到前額上,鋼盔帶 勒在下巴前面。他穿著軍便服,沒有繫腰帶,左肩上掛了一個0。38英寸的手槍皮套,槍就吊在腋下。他還斜背了一架望遠鏡。布克納爾中將記憶力很好。他在“ 埃爾德臘多”號旗艦上召集全體將校軍官開會的時候,同惠特尼上校見過一面,現在馬上認了出來。
“惠特尼上校,你好。我能為你做點兒什麼?”布克納爾中將問。
“看在上帝的面上,調我的部隊立即投入戰鬥。”惠特尼堅決地說。
“你的情緒對我鼓舞很大。”布克納爾說。幾隻電話同時響了起來,他一下子拿起兩隻,聽了一會兒,眉毛一擰:“必須拿下這條防線,今天是什麼日子,知道嗎?總統死了,我們必須讓日本人明白,誰當美國武裝部隊總司令,戰鬥結果都一樣。”
他放下電話,在狹小的地堡中走來走去。“不是嗎?查爾斯。”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杜魯門是誰,一個密蘇里的鄉下佬,聽說開過服飾商店,沒有風度,缺乏魅 力,說話帶地道的中西部土音,真不知當初羅斯福為什麼選了他。天,他的軍事知識不會比《華盛頓郵報》的普通讀者強,聽說他只讀那一種報。現在,查爾斯上 校,你和我都歸哈里來統帥了。”
“不管是羅斯福還是杜魯門,我必須在沖繩作戰。”
布克納爾注意到惠特尼這次已經把“We”改成了“I”,很微妙地點點頭。
“你說的是‘你’嗎?”
“就算是吧,我被總統先生接見過,那是‘海魔’打下塔拉瓦之後。我想。為了紀念那位故去的人,我為他在沖繩打一仗不過份吧。”
“當然。上校。應該的。”布克納爾斜眼看著惠特尼,足有半分鐘,他笑笑:
“把你的團隊交給你的參謀長吧,你來,我歡迎。不過,如果你願意繼續指揮陸戰隊的話,你還要同蓋格少將打個招呼。如果你想在陸軍幹,那麼這個手續也可以免啦。”
布克納爾抬抬腳,表示他知道陸軍的靴子和陸戰隊的靴子不一樣。
“謝謝您,非常感謝。如果我能活到這場仗打完,我自己掏錢送您一箱子威士忌。”
“一言為定。”
布克納爾中將爽朗地笑起來,整個地堡裡都回蕩著他的笑聲。
14
羅斯福總統安葬的時候,奧勃萊恩正在勝連半島上。按原訂計劃,第三兩棲軍只管沖繩蜂腰部石川地峽以北地區,南沖繩是陸軍的事。由於進展得出乎預料地快,陸戰 一師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他們集結在一片很大的地區裡,除了洗澡,搜尋,從山裡喊出心驚膽戰、鬚髮長得驚人的沖繩人——絕大部分是老人——以外,只有原地 待命。
奧 勃萊恩的神經始終不得鬆弛。這段時間沖繩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發現八重嶽地區是北部日軍團守的地點,陸戰六師遇到了日軍從構築良好的永久陣地中進行的殊死 阻擊。另一件事是陸軍的南進遇到了頑強抵擊,敵人的防線西起牧港機場,中經仲間、前田、幸地,東到西原機場,巧妙地利用了一條東西走向的西原山地。開始, 平行推進的美二十四軍三個步兵師,根本沒把日本兵放在眼裡,等到日軍的許多門大炮把一批批美軍炸成碎片,美軍才清醒過來。自西而東的第二十七師、第九十六 師和第七師的攻勢全部擱淺。
一句話,陸戰隊在北部遇到了一度難啃的山峰,它象塞班的阿金剛岬、提尼安的拉索山、關島的阿里芳山脊、帛琉的血鼻山探和無線電臺高地、琉黃的折缽山、362高地和382高地一樣。註定要成為太平洋上一座臭名昭著的醜惡山峰。
陸軍則遇到了一條堅固的防線,其強度絲毫也不在馬其諾、齊格菲、曼納海納和義大利凱瑟琳防線之下。
毫無進展。陸戰一師隨時會被推入血磨之中。奧勃萊恩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