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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西洋彼岸的軍事行動上,把“海魔”丟在紐西蘭,給了一對情人以大好時光。連惠特尼也驚奇:當了那麼些年爸爸,怎麼談情說愛竟比年輕人還纏纏綿綿哩!

一天,當惠特尼講起他和貝莎到大特頓滑雪的故事,範尼尼突然插了一句:“我們紐西蘭也有自己的大特頓。”

惠特尼中校回想到範尼尼最初讓他把她帶走的問題上,就問:“你去過那兒嗎?”

範 尼尼吃驚地說:“我怎麼能去南島的赫米塔奇呢。”她一副憂傷的樣子。“爸爸從不讓我到惠靈頓之外四十英里遠的地方去。媽媽死得早,他很愛我,卻又不曉得怎 麼關心我。”“我帶你去爬庫克山。”中校不知打哪兒來了股騎士風度。“喲,那敢情好。我要去庫克山羅。我在照片上看過它一千遍,連做夢也不敢想去爬它。查 爾斯,你真好!”

赫 米塔奇既是紐西蘭的大特頓公園,更是紐西蘭的黃石公園。它劃在庫克山國家公園的保護區中,景色險峻而俏麗。紐西蘭北島火山密佈,地震頻繁,溫泉沸騰,到處 是熔岩、浮石、灰色的硬沙岩,地形醜陋而險惡。難怪蕭伯納說:“為了不要看見它,我情願拿出十英磅來。”但南島卻另有一番新天地。

惠特尼中校同範尼尼小姐算好了日子,等老拉菲出遠門到澳大利亞的悉尼去採購一批建築材料,他倆就溜出來。當他們搭上一架“海魔”軍需處到南島採購的C—47軍用機的時候,真有一股“私奔”的刺激性味道。

C —47越過庫克海峽,白雲被強烈的高空風吹激,露出蒼翠的群山。在群山和海洋交界的海岸線上,有許多曲折幽深的峽灣。惠特尼曾經去過冰島,對峽灣印象極 深。一九四O年,奧勃萊恩作為美軍觀察人員曾隨英軍在挪威納爾維克登陸,給惠特尼詳細講過挪威的各種各樣的峽灣:陰森的峽灣,明朗的峽灣,千折百回的峽 灣,深不可測的峽灣。在地球的南方,出現了同樣的景色,自然界到處都有冰川侵切沿海峽谷創造出的奇蹟。

飛 機下面出現秀麗的湖泊。湖泊因水源不同,呈現千姿百態。冰川融水的湖泊呈深赭石色,雨水溪流匯入的湖泊清澈翠綠,彷彿一塊塊瑪瑙和綠寶石。範尼尼頭一次坐 飛機,頭一次看到瑰麗的冰川、幽藍的峽灣和碧綠的高山湖泊,她那長長的眼睫毛連抖也不抖,簡直看呆了。“我想不到我的國家如此美麗。”她下飛機的時候對惠 特尼說。

赫 米塔奇有一個小機場,機場不遠是一家官辦的旅館。一長排木石建築的平房後面,聳立著巍峨的庫克山。庫克山黑魃魃的重巒疊嶂之間,點綴著皚皚雪斑。它是新西 蘭的驕傲,高達一萬二千三百九十四英尺(3,764米)。攀登過珠穆朗瑪峰的埃德蒙·希拉里爵士,在征服世界之巔前,就曾在庫克山小試身手。

頭一次出遠門的範尼尼也是頭一次住旅館。惠特尼不禁暗暗抱怨老拉菲自己長年旅行為什麼不帶女兒。有一種人的心理非常奇怪,總以為兒女永遠不需要長大,而且也長不大。

赫米塔奇旅館的服務非常周到,只是在填旅客登記和分配住房的時候熱情得過了頭。領班把他們帶到一間鋪著紅地毯的非常豪華的套間,指著套了絲床罩的雙人床說:“太太和先生,祝你們晚上好。”

範尼尼小姐輕聲叫了一聲。她是個規矩的女孩子,不到披嫁衣的時候,可不想和男人睡覺。

問 題總算解決了。範尼尼睡床上,中校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晚飯以後,他們又喝了赫米塔奇旅館特有的酒。據說旅館專靠它攬生意。它的配方很獨特:兩份燒酒加一份 櫻桃酒。還有石榴汁、檸檬汁、桔子汁。酒中泡著一顆紅櫻桃,最討範尼尼小姐的喜歡。不過酒很烈,她喝了上頭,中校把她扶上床,剛解開外衣就睡著了。

惠特尼給她蓋上被子。七月是南半球的冬天,儘管壁爐裡的松木柴燒得挺旺,庫克山麓還是相當冷。中校的關心出自一種複雜的感情:情人的愛和長輩的愛。範尼尼真象是一隻小白兔。

攀登庫克山,說說而已。戀人們不同於登山家,他們只想尋覓或是美麗或者險峻的大自然作為他們感情的陪襯,而不是征服大自然本身。他們不是當征服者(征服者中已有數十人喪生)而是想當畫中人。

天 剛亮,中校和女教師走出戶外,寒冷清新的空氣刺激著他們的肺,他們引吭高歌,唱了一出義大利獨幕輕歌劇《鄉間騎士》中的曲子。範尼尼小姐唱得非常動聽,陸 戰隊軍官深深受了感動。貝蒂是一種粗獷的美,範尼尼則是一種生動細膩的美。她的臉在晨風中凍得通紅,彷彿粉豔的杜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