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們是最先感受到這種狀態的,不過好在依照歷史規律每一任寵妃死後,皇帝默哀期為時六個月,挺過這段艱苦歲月,自然就有後來人撫慰皇帝受傷的小心靈,新任寵妃走馬上任。
這一次時間超過了一個多月,好在該來的還是來了。
只不過沈如意的身份卻是在皇帝聖旨下到忠勇侯府時,百官才得以確認……
百官也給皇帝醉人的審美取向給跪了。
沈家二姑娘這可是風頭浪尖上的人物,說兩年前讓皇帝抬出宮去成為全京師的笑柄那是老生常談,可是半個月都不到,沈姜兩家打官司打到皇帝那兒,沈家二姑娘被死了的姜貴妃兄長騙婚這事兒卻是傳的風風火火的。
姜家在京師連根被拔除,流放三千里與披甲人為奴的訊息還跟籠屜裡的小包子一樣熱騰騰香噴噴的。
一轉眼,人家沈二姑娘進宮做妃子了——
兩年前皇帝幹什麼去了?!
黃花大閨女進宮他不要,非得離了之後再納進宮裡,這走的是一套什麼程式——
說是騙婚,太監還有娶妻,房中術還五花八門,層出不窮的呢。
百姓堆裡各種傳聞層出不窮,章和帝推行了多少惠民政策先放一邊兒,最起碼他愉悅了百姓茶餘飯後的生活,勇敢地被百姓封為大晉有史以來最親民皇帝。
可是,與民間熱騰騰的氣氛不同,朝廷是風過水無痕,完全像是沒這麼回事似的,跟皇帝召個後宮妃嬪侍寢一樣稀鬆平常。
主要是蕭小玉給大臣們的底子打的好,身世背景再特殊,皇帝眼光再扭曲的,和蕭小玉那時候一比,也都不算事兒了。
沈國舅的妹妹?
想娶就娶,想納就納唄。
不就是個和離被騙婚的嗎?
再嚴重還在西梁國的細作這身份更讓人頭疼,更讓人難以接受嗎?
有了蕭小玉打底,沈如意這番封妃不要太順利,連半點兒漣漪都沒有,平靜的連她自己都有點兒不大適應。
前朝如此,後宮就更不要說了,豹房與皇宮相連,實則又與後宮相分離,她自從隨皇帝進了豹房,這些天就沒離開一步,不要說被變相幽禁的劉太后無須請安見禮,那些後宮妃嬪更加連交道都不用打,日子過的不要太逍遙。
當然,除了皇帝依然顧我地守身如玉,每晚與她分房睡。
說是帶進宮做妃子,實際上只不過是帶進宮裡,呃,這麼說其實她還是有幾分心虛的,畢竟章和帝的妃子的確也是這樣不需和皇帝睡覺的,她的確也是這樣沒錯……
如果說,皇帝是個軟弱的,或者是書生氣十足的,她還能強行撲倒,可他那武力值,她只怕半夜還沒近身就被一腳給踹出豹房了。
沈如意成天混吃等死,慢慢地胖了三四斤,氣色越發地好。
而她氣色越好,皇帝的氣色越差,眼圈青黑一片,面板都變粗糙了,知道的他是夜不能寐,睡著了也做噩夢,不知道的還當她是吸食人精血的妖怪,自從進宮來就把皇帝給吸掉了半條命呢。
每每看到皇帝那張憔悴的臉,沈如意都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果她真吸了也就罷了,沒撈到半點兒好處還擔著這樣的名聲,想想就覺得扼腕。
“阿衍,多吃點兒肉,你氣色不大好,最近又睡的不好嗎?”沈如意慶幸皇帝還沒固執到連見也不想見她,一天總有一餐飯是和她一塊兒吃的,不然他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你,沒再喝安神湯了吧?”
她記得皇帝有陣子睡不安穩總喝那藥,不過御醫並不建議他靠藥物睡眠,長此以往會產生依賴性。
蕭衍抬眼皮看了她一眼,氣色好的直晃他的眼。
“偶爾喝,偶爾不喝,朕的事不用你管。”
他嘟噥道:“哪像你沒心沒肺,一覺到天亮。”
沈如意只裝作沒聽見,笑眯眯地挾了塊兒肉塞他嘴裡。
“我不管你,管誰?”
“來,吃菜。”
“來,喝湯。”
照陳槐看,沈皇后乾脆當皇帝生活不能自理一樣來照顧,雖說沒換得皇帝一個笑臉,到底還是乖乖人家喂什麼就吃什麼,也算好養活了,就是不知道還在那兒傲嬌個什麼勁。
身體沒有障礙的話,就證實一下嘛,也叫關心他身體的他們,放心放心。
“用完早膳你準備一下吧,”蕭衍道:“一會兒朕待你去武場,見見那些錦衣衛。”
沈如意頓時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