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心事的方紀走到窗邊,只見四周一片空曠,看不到房屋也看不到行人。別說自己跑不出這個房子,就算跑出去了,也摸不清東南西北往那邊跑,必須搞到一個手機和雲琛聯絡。
她轉頭看看牆上的時鐘,已經下午三點鐘了,距她失蹤已經過去四個多小時了,他是不是已經急得快要發瘋了?
***
雲琛沉眸站在頂樓大幅落地窗前。阿朗推門進來,看見他沉默的背影不由讓一陣怯步。
“怎麼樣?”他沒有回頭地問。
“大嫂……她好像一路有人幫忙似的又溜了,看樣子應該是早都計劃好的。”阿朗看看他的背影連忙接著又說:“琛哥,你放心,軍哥已經說了,她無論如何飛不了,我們已經把路都堵死了……”
雲琛忽然轉身打斷他的話,“留幾個人跟著,讓冷軍馬上把其他人調回來。”
阿朗一愕,“什麼?”
雲琛沉靜的眼眸徒然暴戾,“快去!”
阿朗走後,雲琛又把當天的影片仔仔細細又看了一遍,同時加大人手排查進出的每一輛車每一個個人,最後,他把鏡頭定在那個匆匆出門的女人身上。
確實是方紀。
她確實一路上想方設法地躲開他們。
難道這真是一場早有預謀的逃離?
他把這些天、這些年的事情又想了一遍?
不會,方紀不會就這麼逃開。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有人脅迫了她,可即便有人用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脅迫了她,她一路怎麼會如此合作,一點拖延都沒有,一點線索都不留給他們,這和當初她打的那個電話實在大相徑庭。
這背後一定有一個人,有一場精心布好的局。
是誰這麼瞭解他們?
雲琛的手猛然青筋暴起。
***
雲越把菜擺好,大聲喊:“方紀,出來吃飯。”
方紀走了過來。桌上兩菜一湯,簡簡單單,炒得實在是沒什麼技巧,不過勝在刀工甚好,倒也煞是好看。
雲越給她盛好飯。
方紀端起碗坐下吃。她倒真是餓了。
這一刻,她心頭鬆了一大截。再怎麼變,雲越依然還是那個不忍心傷害到她的雲越。只要他不真的強迫她上床,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雲越看著大口吃飯的方紀,神色和煦。忽然看間她頸間的青痕,笑容微微一頓。
“方紀。”
“嗯。”
“對不住,我本來沒打算用這麼強橫的辦法把你綁過來。”他摸摸她頸邊的印記,應該是當時不小心弄的。
方紀放下了碗,靜靜看著他。
“……原本我以為你會跟那個女人一起走出來,然後再安排換人。就這麼把你迷暈從冷軍眼皮底下運出來實在是太冒險了,原以為用不著這套方案。”
方紀頓了頓,說:“你以為那個為了負責任、為了問心無愧寧肯去坐牢的方紀會為冒點風險還了這筆良心債?”
“是的。”
“我讓你失望了嗎?”
“沒有,只是覺得你有些變了……或者說成熟了。”
方紀笑起來,“你是想說自私現實了對不對?”
“這沒什麼不好的。”
“其實我是打算出來的,但想先通知雲琛,儘管可能打草驚蛇,讓那個無辜的小女孩多一份風險。其實,我還是想救她,還是想負責,還是願意冒風險,但是……”她不由地把雲琛的話說出來:“逞英雄也得有資本,追求良心更需要講求實際,否則只會是無謂的受挫和失敗,甚至會連累別人。”
他盯著她,目光沉默而幽深,忽然展眉一笑,“方紀,說得好。”
方紀彎唇一笑,“真的好嗎?現實教會了我妥協,不再那麼追求坦蕩無垢的心靈和人格,阿越,你對我失望了是不是?”
雲越凝眸不言。
“阿越,我向你勾勒過一個黑白分明、純粹而瑰麗的世界,那是我們避世的桃源。現在它依然還在,永遠都在!只不過它的存在不該是讓我們痛苦迷惘,而該讓我們更堅強,讓我們有胸襟去接受生活中的不完美,也接受自己心底的陰暗和不堪。每個人都有邪惡的*,都有難堪的缺點,阿越,沒什麼要緊的,讓我們接受它,然後,戰勝它。”
雲越靜靜看著方紀,許久,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溫柔無邪的笑容。
79 何解
他緩緩微笑地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