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琛沉聲道:“方紀,到底出了什麼事?”
方紀盯著對面老人手中緊張的刀尖說:“沒什麼,你快些來接我。”
雲琛頓了頓,聲音不變地說:“你是不是說話不方便?不要怕,無論怎麼樣,你也記住前天我對你說的話!”
說完他果斷地結束通話電話。
雲琛一邊撥通冷軍的電話,一邊拿起車鑰匙飛奔出門。
***
方紀拿著已經結束通話的電話,過了幾秒,緩緩放下。站起身向著對面的老婦人走過去,“好了,我陪你出去。”
老婦人愣愣看著她。
她柔和地微笑道:“我們出去吧,先放下刀。”
她輕輕握住老婦人持刀的手,忽然猛地用力掰下了她手中的刀!
老婦人厲叫一聲撲向她,方紀扔開刀按住她,“你冷靜一點,我會跟你出去,但不能就這麼出去!”
雲琛那天晚上對她說:“如果真有那種情況,你得活下去。我會把你救出來,無論遇到什麼事,只要活著就行。”
真是煞風景!在那樣濃情蜜意的時刻他們居然談論這樣凜冽不祥的問題。
難道一切冥冥中真有註定?
她只知道,哪怕真是陷阱,為了她,雲琛也會毫不猶豫跳下去。哪怕她真的成了一具屍體,他也會不惜一切換回來!
他是一個冷靜強大的男人,只有用她能將他輕易地擊敗。
她怎麼能為了自己的良心債置雲琛和小東於險境?如果她和雲琛有什麼事,兒子的生活也全毀了。
債要還,人要救,但不能就這麼冒險地闖出去,至少得告訴雲琛做好了安排再出去。只要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雲琛一定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
冷軍帶著人趕進來。
這時,對面的電梯口開啟,一個女人從裡面匆匆跑出大門。
***
辦公室裡,方紀極力控制住老婦人道:“聽我說,我們佈置好了再出去……”
一個男人忽然閃電般地衝了進來,在方紀身後一把勒住了她,另一隻手拿著一個白色的手絹捂住了她的口鼻。
她不及發出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
當她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輛賓士封閉的貨車上,手腳沒被綁,荷包裡的手槍已經沒有了,身邊坐著那個年老的婦人。
老婦人看著方紀滿臉愧色,動了幾次唇囁囁道:“對不起。”
方紀苦笑一下,問:“你怎麼也在這裡?”
她說:“他們說帶我去接玲子。”
方紀心下慘然,他們恐怕是要殺了這對祖孫滅口。
老婦人盯著她極小聲說:“對不起,方律師,等我接了玲子馬上報警。”
方紀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緩緩道:“對不起。老人家,很抱歉,當年是我誤殺了你的兒子。”
老人一下子愣住,呆若木雞。
方紀抬起頭,直視著這張讓她心虛愧疚的面容,“那個晚上你兒子忽然攔住了我,我以為他要傷害我,一時錯手殺死了他,後來,是我的弟弟幫我頂的罪……對不起,我非常抱歉。”
過了許久,老人才如有所悟地喃喃說道:“難怪了,難怪他們讓我去找你。不過,這次拿你換回了玲子,也算一命還一命,你不再欠我們什麼。”
方紀悽然一笑,“是嗎?但願、但願。”
這時車忽然停下了,有人開啟後車門,車外耀眼的陽光射了進來,卻讓她透體生寒。
77、逢魔一刻
有人喊:“下來吧。”
方紀緩步走下車;儘量讓自己冷靜。車外刺眼的陽光晃得她眼睛眯起。不由自主;那張形同鬼魅的臉龐;那雙緊盯著她帶著惡靈般狂喜的眼睛又浮現在眼前。
雲琛說:只要活下去就行。
睜開眼,天地一片開闊。轉過車身;不遠處的高崗站在一個男人;瀟灑頎長的身形優雅而又精悍,手邊有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女孩歡呼一聲跑過來:“奶奶——”
一定是陽光太刺眼了;這樣近的距離她居然看不清他的臉。
有人喊:“越哥!”
方紀的身體微微一震。
那個男人沒有回答,從高崗上緩緩走近;水墨般俊逸英挺的面容終於在白日下顯現分明。
和記憶中一樣的修眉朗目、輪廓分明;和記憶中一樣比雲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