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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了眼緊闔的門扉,方才沉聲道:“「奸人作祟,令朕心愛的梅兒倍受疾苦,可恨之極。昨日愛妃夜來相會,朕一夜輾轉反惻,秘備司龍鼎,只盼梅兒速速歸來祭天即儲,得享百官朝賀。」”

我怔然相望,難以置信,良久方才成言:“父皇要立我為儲?”

朱雀守泰然頜首,因是情勢急轉直下,我思緒紛亂。雖是知曉皇帝早便有此念想,可之前諸多變故,茈承乾更是親手殺死母親,怎生大逆不道。但未想皇帝不計前嫌,乃至有意扶立么女為儲。實在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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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抿起唇,皇帝立茈承乾為儲,許只是順理成章,並無他意。可對茈承乾來說,值此多事之秋,即儲無疑將自己推上風口浪尖。縱使有可能成為大權在握的九五至尊,我反是自嘲一笑。比起這看似唾手可得、實則燙手山芋的皇位,我寧願皇帝收回成命,轉而賜婚,如此便可名正言順地和蒼秋結為夫婦,亦可了斷茈堯焱乖張的執念。

可惜就算蘭滄侯並非降王之後,蒼秋亦未犯下擄劫親王這等禍及滿門的重罪。比公主尤高一級的女親王下嫁,駙馬定是精挑細選的人中龍鳳。而蒼秋的兩個身份,蘭滄侯世子地位相當,可常年「臥病在床」,外人只道他已行將就木。「雲霄」雖是蘭滄侯義子,可對外稱是一介孤兒,正式的官階也不過四品州尹。皇帝斷不會將最心愛的女兒嫁給一個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或身份不高的地方官員。苦笑了笑,我頗是自嘲,對面前的男子打趣:“即大人覺得江山和美人之間,孰重孰輕?”

素來淡漠的玉容隱現一絲愕色。我揚高了唇,苦澀惆悵。

前生平凡無奇,未曾想過自己有天亦會成為那位著名的溫莎公爵。不愛江山愛美人,如若只是在皇位和蒼秋之間做出抉擇,我定會毫無猶疑,步愛德華八世的後塵。可朱雀守鐵了心要將我帶回皇都,眼下局勢更是撲朔迷離。敬王茈堯焜已晉親王,梵氏擁戴的寧王茈堯熺與景王茈堯炯心有不甘,虎視眈眈,又因是梵、應兩家的嫡子先後慘死,情勢一觸即發,皇帝若再立茈承乾為儲,定會引發一場軒然大波。到時倒黴做了箭靶子的人,自然只有我這個偷天換日的假親王。只是床邊的男子不若我憂思鬱結,語氣平靜,然是暗瀾洶湧:“殿下心中的駙馬人選,可是那位雲大人?”

抬望淡漠依舊的俊逸面龐,乍觸墨瞳深處一抹黯色,我微愕,對視半晌,坦然頜首:“是。”

似有若無,飛掠一抹自嘲,朱雀守垂眸,疊手施禮:“恕微臣斗膽,懇請殿下暫且放下兒女私情,以茈家皇室的百年基業為重。”

雖是借茈承乾的身體重生,可因她之故,已然前塵多舛。實在不願再挑起如此沉重的家國責任。即使到時惹皇帝惱怒也罷,我只求那位帝王成全我和蒼秋,放我們一條生路,如若再以蒼秋本便有意讓朝廷收回的繇州的軍政大權作為交換,許尚有勝算。看向面色沉靜的朱雀守,我淡淡道:“父皇對我如此抬舉,我很是感激。可我不懂朝政,之於江山社稷更是無足輕重。再者,我在朝中根基淺薄,如若登位,歸氏定會藉機把持朝政,若是成了一個有名無實的傀儡,皇權旁落,茈家皇室的百年基業不是照樣毀於一旦。”

朱雀守微愕,蹙了蹙眉,緘默半晌,意味深長:“請恕微臣直言。敬親王殿下早年涉獵國事,資質平庸,至今毫無建樹。寧王殿下好大喜功,景王殿下性情暴躁,皆非一國之君的合適人選。而聽殿下適才之言,乃有自知之明,亦是皇上早前憂慮之處。現在殿下既能自己通透此理,何不自即儲起,隨在皇上身邊深涉國事,暗中扶植將來可與歸相分庭抗禮的勢力。”

許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侍駕左右,耳濡目染。講起朝堂之事,頭頭是道。我正暗自歎服,他躊了一躊,語重心長:“皇上已知殿下當日乃是邪術所致,方才神智失常,做出那等大逆不道的事來。雖然月昭儀已經畏罪自盡,派人刺殺殿下的從犯尚無頭緒,可皇上斷不能寬宥當初設計加害女御娘娘和殿下的罪人,所以……”

“所以盼我繼承大統,好氣死那個讓我們母女自相殘殺的幕後元兇。”

我接話,然是措辭不當。凝望朱雀守千載難逢、因是不敢苟同而面露無奈,起先莞爾,隨即自嘲搖首。

禍起蕭牆,帝王的后妃們亦盼媳婦熬成婆,成為榮極的皇太后,因而宮闈傾軋,無所不用其極。現在刺客到案之前,但凡育有子嗣的后妃,皆有可能始作俑者。

是客皇后因是獨子儲位岌岌可危而鋌而走險。

梵愨妃因是失寵失女而懷恨在心。

還是應懿妃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