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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眼下已是插翅難飛,可我仍是猛得掀了虎皮毯子,起身便跑。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兩腳乍一觸地,眼前驀得一黑,整個身子向前栽去。待是緩過神來,已然躺回炕床,男子給我輕掖毯角,一如往昔,神色淡漠。然聞我開門見山,眼神一窒,遽然冷凝。

“要不放我走。要不帶我的屍身去見父皇。”

我和他初見時,以為赴死,聽之任之。再見時,飽受折磨,然是心如死水,激不起一絲漣漪。此時我鐵板錚錚,義無返顧。面前的男子眉宇微蹙,深凝而視,可他原是效忠帝王的臣子,斷不可欺君罔上,知情不報,更不能以下犯上,傷我分毫,怎生都是強人所難。彼此相望良久,他恍若未聞,直起身子,低眸淡說:“明兒個還要繼續趕路,請殿下好生歇息。”

分明知曉他不過皇命在身,忠君之事。可一想到我若平安回到枺�常�壞�喲撕筒鄖鍰煅牧礁簦�實鄱ɑ嶙肪看聳隆N乙Я艘Т劍�ㄅ�コ埃骸拔�私�竟��馗富拭媲把�Γ�創筧絲燒媸俏匏�揮悶浼�!�

朱雀守不語,即便下藥誘拐,不甚磊落,可他神情坦蕩,儼然無愧於心。我縱有怨懟,然若易地而處,他其實是深入險境,救我於龍潭虎|穴。我未存感激倒也罷了,適才那樣不分青紅皂白,橫眉指斥,實在有些忘恩負義。憶起往日在櫟城時的點點滴滴,如盆冷水當頭澆下,事已至此,再逞口舌之快,也不過意氣用事。待是激緒平復,我抬手撫額:“你怎麼找到我的?”

人算不如天算,終是這守株待兔的獵人棋高一著。原來朱雀守早先已然知悉我曾與蘭滄侯府的二少爺一起在滿芳樓現身。因是蒼秋使詐,在瀾翎城裡遍尋無獲,回京途中折去平涼城,尋到春媽媽亮了身份,以全樓姑娘的性命為要挾,得知我每日會去逸柳巷的宅子授舞,便扮作雜役,迫春媽媽將他帶進宅子,合力請君入甕。我便這麼糊里糊塗地被他帶到這座繇州和雍州交界的僻靜小鎮,且是點了睡|穴,渾然不覺已過兩日,現借宿在一戶百姓家中,明日一早,便要起程返京。只是他愈發輕描淡寫,我心中陰雲漸重。知道我在嬋媛坊,許便是知曉我就是那個神秘舞娘,亟亟試探:“大人的意思是,有人看到我在滿芳樓裡跳舞,把訊息給透了出去?”

“是。”

他淡然頜首:“皇上因此大為震怒,故命微臣儘快將殿下請回枺�場!�

我一愕,原以為是朱雀守在瀾翎城探聽訊息的時候,有人暗中向他洩露我的行蹤,可未想皇帝也已知曉,一時詫異惘惑,惟有苦笑:“敢情他老人家現在很是氣惱我委身青樓獻舞,拂了皇家人的面子。”

朱雀守垂眸不語,當是預設。我苦笑漸深,可暗忖當日在滿芳樓,只有寥寥數人知道我為旖如伴舞,怕是洩底之人便在他們之中,我暗攥緊了拳:“即大人可能告與我,到底是誰洩了我的行蹤?”

可惜男子守口如瓶,只道皇帝令他不得洩露半字。事已至此,我勉強亦是枉然,深凝良久,晦澀道:“父皇會如何處置將我擄走的人?”

深望了我一眼,朱雀守平聲靜氣:“皇上現已將定王殿下拘禁,等到殿下安然回到宮中,當面對質,再作決斷。”

原以為帝儲出家,乃因刺客到案,代母贖罪。可事非如此,時值今日,朱雀守仍未發現刺客和女巫司的下落。加之舉國皆知德藼親王而今身在祗園,在我平安抵達皇宮前,斷不能洩露我的行蹤,以免打草驚蛇,或讓蘭滄侯府的人復又將我劫了去。嗤了一嗤,我淡淡說道:“「雲霄」當初只是受十皇兄指使,事前毫不知情,斷非圖謀不軌。”

聽我一心袒護擄劫自己的人,朱雀守神色難辯:“箇中曲直,還請殿下回宮後,自行向皇上坦明。”

皇帝素來忌防蘭滄侯府。即使我申辯蒼秋並無罪過,一切皆是茈堯焱無法無天,一心強佔親妹,許也會置若罔聞,按個莫須有的罪名,降禍侯府。我不由暗焦在心,可有前車之鑑,這回朱雀守定得防得滴水不漏,若要脫逃,恐是痴人說夢。咬一咬唇,更是不知回宮後是何景況,我身上邪術未解,皇帝心中定然有所芥蒂,許會將我關回瑤碧山上的那間牢洞。亦如我所料,朱雀守坦言:“待到孔大人傷愈,給殿下解術後,皇上便會將您迎回宮中。”

可見我不屑冷笑,他皺了皺眉,不動聲色,“年初朝賀,微臣奉詔返京報稟近況,聽皇上身邊的路公公說,自女御娘娘故世後,皇上每日晨昏,定會往殿下的梅蕊小築坐上半個時辰,當是盼您早日回宮,與他重敘天倫。且在微臣臨行前,特命臣帶話給殿下。”

他素來謹慎,回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