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臉從容淡定,可似有若無,目蘊一抹殺機:“老朽早知王孫殿下定然不甘。只可惜殿下神通廣大,搜遍敦陽,還是一無所獲,乃至今日驚擾陛下與新後的大婚,確是老朽無能。”低垂眼簾,語漸寒森,“不過您雖是萬人景仰,可要成為一國之君,還要看老天站在誰的身邊。”
話音剛落,忽得騰身而起,亟襲亞米爾罕而去。即使勉力與之過招,可對手武功高深莫測,不消多時,亞米爾罕漸漸不敵。見王孫有難,守在殿外的銀甲兵士立時進殿護駕,雖牽制老者凌厲的攻勢,可猝然不及,一聲亢戾嘯吼,當即震倒一撥舉矛來刺計程車兵。
“王后!”
也許這就是武俠小說中常出現的獅吼功,若無內功修為的人,肝膽俱裂,也不以為奇。望了眼王座上昏厥過去的女子,我攥住身前衣襟,雖莫尋及時捂住我的耳朵,可胸口仍是隱隱作痛,強壓下湧至喉口的甜腥,衝焦灼相望的百合她爹搖頭一笑。不過皇太子殿下仍遷怒那位伽羅國師,正要抽身上前,我忙是按住他的手背:“稍安毋躁。”
118 貳拾伍章 ? 虹縈 '二''VIP'
亞米爾罕雖是借密道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王宮,可為穩王都局勢,他的親兵大多留在敦陽城中,若不能按原計劃行事,一切皆是枉談。即使殿裡兵敗如山倒,殿外喊殺震天,時機未到,尚不能倒戈。冷眼漠睇一隊蒙面黑甲的兵士湧入殿中,將亞米爾罕和他麾下親兵悉數包圍,似若統領的男子穩步進殿,瞥見他手背上一道駭人刀痕,我揚起唇。而那老者許是見王孫大勢已去,得意高喝:“去請梵先生過來。”
“不必了。”
許是早就候在殿外,男子應聲而入,身後尾隨一個滿臉驚怯的小男孩,可見我也在殿中,眼中一喜,張嘴正要喚我阿媽,可冷不防被身邊的男子重重一推:“去看看她有無內傷。”
男孩一怔,正要朝前邁步,可老者搶先一步,攔他去路:“梵先生不是和茈家人有不共戴天之仇?”
梵遊淡睨我一眼:“若是死在別人手裡,就失了意義。”話音剛落,他上前飛起一腳,攻向老者要害:“空鶴!”
男孩微一猶疑,即便拔腿直奔向我。看著殿中陷入纏鬥的二人,我五味雜陳,擁住撲進懷裡的空鶴:“這是怎麼回事?”
空鶴搖搖頭,眼神焦灼地望向梵遊。往日確是深藏不露,那老者的武功竟在梵遊之上,很快便窺得對方招式上的破綻,毫不留情地出手,招招致命。眼看梵遊落於下風,忽自背後襲來一枚暗器,老者只得側身避過,下刻流星鏢便擦著梵遊耳際,直直嵌進他身後的殿柱。
“抱歉。”
瞥了眼身邊肅顏抿唇的偷襲者,我不知是笑是嗔,只能睜眼說瞎話:“即大人和那位梵公子有些私人恩怨,連累國師。實在對不住。”
適才暗器分明直指他的後心,可又不能當面發作,老者只能忍氣吞聲,“不打緊。”側身卓立一字排開的黑甲守衛前,似若想到什麼,意味深長地一笑:“殿下指的恩怨,可是梵先生擄走即大人的愛妾、「百合」夫人?”
我和莫尋俱是一怔,雖是不合時宜,可眼下只想和近前那位因是受驚而神色詭凝的傻爸爸抱頭大笑。也不知梵遊當初怎得瞎掰一通,令這位國師以為野百合指的就是先前在明德寺有過一面之緣的孕婦,更是抓緊嘲諷我的大好時機,望向格史泰懷裡雙目緊閉的「公主」:“聽說德蓉公主和殿下不是同母所生,自然不親。不過為了老情人的愛妾,犧牲自己的姐姐,殿下的度量實在教人敬佩。”
殿上仍保清醒的幾個羲和臣子聞言,驚愕望向莫尋。朝野皆知朱雀守不近女色,當年雖和茈承乾曖昧不清,可真正坐實風聞,還是這回送親路上,我們毫不避諱地出雙入對。現又忽聞他有個小妾,還偷生了個孩子,不免一頭霧水。可面對同僚們投來的詭譎目光,莫尋視若無睹,只是冷睨梵遊,當是預設。我嘆了口氣,作戲作到底,對自鳴得意的老者頜了下首:“那位「百合夫人」對本宮有恩。即大人也因為一些緣故,不便公開這位如夫人。原打算等到皇姐大婚後,再問梵公子要人。既然國師挑明,那麼本宮也沒必要拐彎抹角,請您將那位夫人帶上殿吧。”
只可憐這位老人家不知「百合夫人」實乃子虛烏有,面色一變,即便淡笑掩飾:“梵先生來時只帶了神子一人進宮。至於夫人的落腳地,老朽不知。”
“是嗎……”
我看向梵遊。不管先前我們有何過節,可他言而有信,未將百合牽連其中,我點頭一笑,隱隱感激:“梵公子可給本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