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殺劫將起,你雖有使命在身,但行事不可過分,若是殘害生靈,惹得天怒人怨,我拼著得罪聖人,也要將你化作飛灰!目下我即將遠行,你且保重,我自去了張紫星警告了她幾句,心中牽掛皇華驛館之事,當下起身告辭。
就在他快要下樓時,妲己忽然遠遠地叫了一聲:“逍遙……道友!若我肯如你所說,奮力抗爭,你是否……”
張紫星沒想到她會突出此言,當即一愣,停了下來,考慮道妲己慣用地惑人手段,心中暗暗警惕。妲己欲言又止,櫻唇幾度張翕,終是無法鼓起勇氣,最後只得含糊地說道:“道友請多保重,來日有緣再見。”
張紫星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只餘下妲己呆立原地,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輕輕撫摸著那張琵琶,將滿腔心事化作一聲長嘆。
張紫星走出摘星樓後,急忙趕回壽仙宮,換了裝束,連灌了幾口事先準備好的酒,躺倒在龍榻之上,依然是一副酒醉未醒的模樣。
此時壽仙宮中忽然出現一隻蚊蟲,在他耳邊徘徊良久,嗡嗡作響,張紫星雙目雖然緊閉,唇邊卻露出會心地笑容。
第一百五十六章 白猿計
次日一早,比干忽來壽仙宮請天子上朝相議急事。
只因宿醉,天子覺得疲憊難當,但拗不過這位身為首相的王叔,最後還是勉強來到九間大殿。
禮部官員方見到天子,趕緊上奏一事:“皇華驛館官員來報,西伯侯之子伯邑考昨日自返回後,不知何故,在驛館喝得大醉,竟然獸性大發,將原本進貢給陛下的一名美女強行姦淫……”
眾臣聞聽如此訊息,頓時一片譁然。昨日國師以天籟神技琴敗伯邑考之事雖然只有一干要臣在場,但早已傳揚開來。那伯邑考十有八九是鬥琴失敗後,借酒消愁,此人素有賢孝之名,不料竟然藉著酒醉,做出如此醜事!
這件事說起來可大可小,伯邑考是西伯侯之子,在這個時代來說,就算強暴個把美女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問題就是,這位被伯邑考施暴的美女是原本進貢給天子的貢品。雖說天子將那些貢品全數退回,責令伯邑考限日離開朝歌返回西岐,但那些美女畢竟是名義上奉獻給天子的貢品,若天子要治他個欺君重罪,也在情理之中。
天子果然露出怒容:“姬昌行刺之事未明,其子伯邑考竟然作下如此醜事!那些美女本應是寡人後宮之物,若不是你……哼,雖已退回,卻也不容輕褻,來人!立刻將伯邑考拿下,按欺君之罪論處!”
方聽得天子語中對自己昨天提出歸還美女之事極其不滿,還隱有遷怒之意,當下不敢做聲,握著牙笏低頭不語。有些與方平日放對的臣子見狀,不由幸災樂禍。
首相比干出列奏道:“陛下,伯邑考素有賢名孝心,此番來朝歌,為的是進貢替姬昌贖罪。何以會貿然做下這等之事?如此行事,不僅無法使西伯侯姬昌得脫。而且還將自身也陷了進去,著實可疑,還望陛下明鑑。”
朝臣中亦有不少嫉惡如仇之輩,梅伯當即奏道:“伯邑考雖有賢名,但昨日在顯慶殿被國師以琴鬥琴,落得慘敗。陛下與臣等皆是親眼目睹,這伯邑考敗北後,志氣消沉,大醉之際犯下獸行,亦非不可能。況且那美女本是納貢之物。今遭褻瀆,實是罪犯欺君,絕不可姑息!”
天子沉吟了一陣,問道:“伯邑考和那受害女子如今何在?可宣其上殿,當面對質。”
方顫聲答道:“回稟陛下,驛館官員來報,那……那女子失身後,似不堪凌辱。已於今晨在驛館自縊而死……”
天子大怒:“好個伯邑考,竟然還將那女子逼死!刑部何在?還不將其拿來?”
暫代刑部事務的姜文煥出列奏道:“稟陛下,伯邑考已被刑部收押,但此人非但拒不認罪。還賭咒發誓,說此事絕非他所謂,必是有人陷害。”
上大夫楊任對姜文煥問道:“請問姜將軍,此事可有人證物證?”
姜文煥搖頭道:“我曾親身前去驛館檢視,當時在場並無他人。只有碎琴一張、白麵猿猴一隻。伯邑考渾身酒氣,而那女子已死。衣衫不整,且下裳有不少血跡,頸上有明顯繩痕。當時驛館官員趕來時,只見到伯邑考正摟著這女子,並未見到其行兇過程,而伯邑考又堅稱冤枉,所以刑部才無法定罪,特請陛下聖裁。”
楊任面露忿色,奏道:“陛下,依下臣看來,此事簡單明瞭,定是伯邑考殺人滅口,乃至死無對證!此人外貌賢孝,實則毒辣陰險,當著刑部大刑伺候,方會招認。”
天子還未開口,一旁費仲急忙出來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