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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你放心,我不做什麼,就是看著她。”楊棹雪微一沉吟,又道,“若無不便,就把我和她安排在一個房間吧。”

季有瑕微微一怔,料想秋往事定不反對,也便一口應下。楊棹雪早摸清了房間安排,當下回侍女鳳池屋中略作收拾,便往秋往事房間行去。

秋往事正思量著今後打算,忽見她抱著包袱敲門進來,不由微微一訝,卻也暗贊她有膽量,嘴角輕輕一勾,諷笑道:“是鳳池姐姐,怎麼,風姑娘要你來看著我?”

楊棹雪抿著嘴,雙眼撲閃撲閃地望著她,怯生生笑道:“秋姑娘多心了,你如今身份不同,小姐怎敢怠慢,所以遣我來伺候你。”

秋往事見她一顰一笑活脫脫便是當日的鳳池,心下大為歎服,不由眯著眼長長嘆了口氣,上前接過她手中包袱幫著拆開收拾,一面道:“什麼身份不同,姐姐還當我是當日的小葉便是,倒是委屈你同我擠一間屋了。”

楊棹雪連聲道謝,時不時偷眼瞟著她,待安頓停當,才好奇地小心翼翼問道:“你當真是秋往事?那個葉無聲之女、三品天樞、扶風公主、殺了盧烈洲、要嫁李燼之的秋往事?”

秋往事聽得“噗嗤”笑起來:“我原來也是一口氣報不完名號的大人物了。”

楊棹雪見她隨和,便熱絡地湊上去問道:“那你怎麼會在這兒?定是有什麼大事!”

秋往事不動聲色,懶懶答道:“也沒什麼,我沒地方去,上哪兒都一樣。”

楊棹雪面露訝色,奇道:“沒地方去?為什麼不回容府?”

秋往事伏在桌上,神色憊怠,好半晌才自言自語般喃喃道:“新仇舊恨。”

楊棹雪眼中光芒一閃,追問道:“那李燼之呢?你同他還要成親呢。”

秋往事心下一觸,倒被她勾起心事,一時怔怔地出了神,直到聽見楊棹雪不安的呼喚聲,才輕輕一嘆,有意無意地掃她一眼,淡淡道:“我也不知道。總之容府是留不得了,我同五哥今後的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這話聽在楊棹雪耳中自又另有一番含意,她若有所思地望著神情淡遠的秋往事,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又停留幾日,置辦了行裝,季有瑕便即領著眾人上路。沿著蒼鷺嶺一路向東,穿過明庶洲,半月光景已至當門關下。

秋往事一路走來,越來越是沉默。當日得知釋盧有變,不曾細想便先摻進一腳,這幾日靜下來,卻越來越不明白此行目的何在。容府之事與我無關,這等自欺的想法雖早已放棄,但當真事到臨頭,心下終仍是一片迷惘,明知終究脫不開,卻始終不知該如何面對,索性便什麼都不去想,順其自然,且走且看。

季有瑕要在當門關停留數日,等候朝廷使團。城中將士皆與秋往事相熟,她不欲被人認出,便辭了季有瑕單獨先行上路,約好在釋盧王城湛羅相見。

自容府與火火氏交好,雙方百姓在邊境上的來往也漸漸恢復,當門關外新添了一片村落,民居不多,客棧酒館卻是鱗次櫛比,兩地商旅往來不絕,將個小小的市集擠得熱鬧非凡。碧落節剛過不久,路上風人皆是一身簇新,上下光鮮;釋盧人卻新逢國喪,皆穿得簡樸素淨,人發馬尾上皆繫著白巾。兩撥格格不入的人攪在一處,倒也頗是融洽,一派熙熙之象,全無不諧之感。

秋往事在村中置了一身釋盧行頭換上,照樣也在發上繫上白巾,又備了些乾糧便往須彌山中行去。

山上積雪已厚,雖道路經過修繕,仍是難於行走。放眼望去四下茫茫,不見半點獸蹤人跡。秋往事深一腳淺一腳地踩著,饒是熟悉道路,仍走得頗為艱難,路上歇了一宿,第二日午後才回到當日所居的山谷。

重遊故地,心下悵悵然不知是何滋味,她也不去細想,只欲拜祭過父母便走。踏出樹林,卻陡然愣住。只見前方空地上,本應燒作廢墟的木屋竟赫然矗立,氈頂木欄,依稀仍是當日模樣。

秋往事怔愣半晌,陡然衝近前去。門上加著一把鐵鎖,她輕輕開啟,推門一看,只見桌椅陳設,一如從前,茶器酒具,被褥門簾一樣不缺,連箱櫃中也不空著,除了四人份的衣衫鞋襪,竟還收著整整一廚的醫書藥典、自在法典籍和一套《九洲方輿志》。

屋內雖蒙著薄塵,熟悉的佈置卻讓秋往事沉甸甸地踏實下來,恍惚覺得似乎一家四人一直住在這裡,從未有人離開。眼角忽瞟到床頭掛著的一支風竹,她心下一動,取過一看,只見形制樸拙,做工粗陋,正是李燼之當日在容府做給她的那支。

秋往事一時出了神,想起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