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了樞教,有人陪,有事做,不那麼傷心了。”
李燼之問道:“在凌霄院?”見她點頭,又問,“你呢?還這麼小,便出來做事了?跟著趙伯伯?”
劉雛挺挺胸道:“我不小了,儲後殺盧烈洲時,也不過大我兩三歲。趙大人回來那天我才同他討的差事,做宮衛,今日來接殿下便是第一樁活。”
李燼之瞧她兩眼,笑道:“自在縱橫,兩法底子皆不錯,在你這年紀算是難得,到底家學淵源。只是你爹孃雖精樞術,卻並不好武,皆是書生路子,你倒怎做了侍衛?是趙伯伯安排,還是自己提的?”
“自己提的。”劉雛眼中閃著光,說道,“我想學儲後,練好武藝,將來上陣殺敵。”
李燼之笑道:“哦?你想跟儲後?”
劉雛用力點頭道:“修自在法的,誰不想跟儲後。衛賊也是她親手殺的,我若能侍奉她,也算報答。”
李燼之見她如此崇拜秋往事又如此痛恨衛昭,心下不免苦笑,說道:“她一時還不回來,你便先跟著趙伯伯吧。”
劉雛急道:“趙大人吩咐我先跟著殿下,殿下有事儘管吩咐,屬下必竭力完成。”
李燼之見她稚氣猶存的臉上一本正經的表情,不由失笑,瞧她眼中熠熠生氣,倒有幾分秋往事的神采,也生了些親切之意,一路隨口聊著,往萬世宮而去。
自西南角偏門進了宮,仍是儘量未作驚動,向儲君儲後理政的入照殿行去。趙景升已在殿前隨閣內等候,早早迎了出來,見了李燼之當即負手半跪行禮。劉雛也跟著補了大斂翅禮。趙景升起身衝她微微一笑,說道:“殿下,這個是……”
李燼之點頭道:“樂書的女兒,我已知道。”
趙景升道:“她年齡小了些,但人頗機靈上進,練功也勤,入殿試各項皆列前茅,我想放她在入照殿做個郎衛,殿下以為如何?”
劉雛有些緊張地覷著李燼之,入照郎衛職銜不高,卻是儲君儲後的貼身近衛,趙景升雖已應承,不得李燼之同意總不作數。
李燼之先前已知趙景升有此意思,心下也覺劉樂書的後人確實應當關照,料秋往事也不至小氣,便笑道:“入照殿不好呆,到時可莫叫辛苦。”
劉雛喜笑顏開,忙道:“我不怕。殿下,待儲後回來,分我跟她可好?”
李燼之不由失笑,搖頭嘆道:“趙大人,看來我可得加把勁了啊,不然風頭皆叫人蓋了去,瞧瞧,這會兒就已被人嫌棄了。”
劉雛頓時漲紅了臉,吱唔道:“我、我不是……”
趙景升也笑道:“好了,這便是入照殿第一名郎衛,餘下的名單我擬了一份,遲些交殿下過目。”轉向劉雛道,“你先回左衛閣,把出宮令牌交了,晚上便過來當值吧。”
劉雛忙挺著背脊應了一聲,行過禮匆匆去了。
趙景升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說道:“殿下可知我為何要放她在入照殿?”
李燼之心下一動,問道:“除了撫卹遺孤,先生莫非另有深意?”
趙景升緩緩上前兩步,抬眼望著他道:“我是想趁著儲後不在,讓她先為殿下所用。”
李燼之一聽便已明白他意思,微微沉下面色,說道:“先生太過多慮了吧。”
趙景升無奈地微微一笑,說道:“我知道這話殿下不愛聽,只是儲後的位置究竟如何擺,確實已該開始考慮。儲後威名太甚,當時是好事,如今卻已未必。阿雛的話,殿下可莫當她是孩童之言。這丫頭年紀不大,可生性豁達,為人重義,跟誰都能做朋友,風都年輕一輩許多以她馬首是瞻,頗有首領之姿,連阿翊有時都願意聽她的。她張口閉口皆是儲後,對旁人難免有影響。何況如今視儲後為天下第一英雄的,又豈止她一人。這些話傳得多了,對殿下倒未必不好,可是對儲後一定不好。自古功高震主,殿下不忌,旁人會忌,面上的分寸,總不能丟了。”
李燼之盯著他半晌,忽道:“先生這話似乎不是憑空而發,可是出了什麼事?還是有人說了什麼?”
趙景升點頭道:“我便是想同殿下說這個。這幾日有訊息,東邊好幾座城皆盛傳受過衛昭禍害者皆可向永寧新朝索取償金。因為有憑有證,有幾個城守扛不住,只能鬆口答應。 ”
李燼之心下一凜,說道:“我剛才入城也聽人議論這個,正想派人去查,這事是怎麼鬧出來的?”
趙景升道:“以我目前所知,最早便是有人拿著儲後的令牌領了第一筆償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