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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部分

周齊也覺著實需要清清頭腦,忙不迭應了一聲,匆匆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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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樞元節一過,永安滿城仍飄著鳥語葉香,第一撥回遷風都的人馬便隨著李燼之的北巡隊伍上路了。因準備時間不長,夷桓關棧道又尚未完全修復,仍需走幾段山路,於是儘量輕車簡從,帶的也多是能行路的年輕官員與武將,一共六十餘人,再加二百護衛,浩浩蕩蕩往風都行去。一入風洲境,李燼之便帶著幾個心腹換過平民服色,脫隊先行,兼程趕路,餘下的自有沿途官員一路接引,隨後緩行。

到得風都城外,幾人也並不張揚,便隨著進城民眾一同排隊。剛出節不久,又盛傳朝廷不日回遷,因此大量百姓自四面八方湧來,入城的隊伍排得老長。李燼之混在人群中,聽著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對永寧新朝的期待,連日趕路的疲憊一掃而空,只覺心緒激昂,意興飛揚,恨不得立刻大展拳腳,將胸中勾勒了一遍一遍的盛世圖景繪於人間。眼中掃見幾名下屬也是神采奕奕,嘴角掛著自豪又神秘的些微笑意,不時交頭接耳地低聲說些什麼。李燼之瞧他們彼此熱絡興奮的模樣,雖覺欣慰,卻也隱隱有些感嘆。他多年來隱姓埋名,鮮有人知道真相,永寧要員多半不在身邊,雖暗中時有聯絡,堪稱神交,卻終究有所隔膜。如今復了儲君之位,便有了臣主之分,難免要顧及帝王威嚴,私下雖儘量隨意,畢竟也有了分寸。這幾個已算心腹,平日裡也頗親近,可在真正放鬆的時候,有意無意間,距離便顯了出來。細細想來,雖大半天下皆已在握,可堪稱知己的當真又有幾人。這一刻便越發思念起秋往事來,想告訴她心中的急切,想讓她聽聽眾人的誇讚,想看她坦率的讚賞眼神,甚至想她便只靜靜地站在身邊,什麼也不必說,就那樣眼神一觸,會心而笑。

暗歎一聲,收攝心神,想想在風都稍作安頓便可上融洲,心情也輕快起來,振作精神,豎起耳朵將周圍百姓所言種種渴求與擔憂一條條暗記於心。正聽得入迷,忽見隊尾有些騷動,許多人聚在一起嘈嘈切切地似在議論什麼。其中一人嗓門尤其宏亮,高聲道:“怎麼不真,白花花的銀子都拿到手了,都是官銀,所以還有個憑契,說是遭衛賊迫害的償金,不必繳稅。喏,在這兒呢,識字的看看。匠裡這種小地方都發了,風都豈會沒有,大夥兒進了城只管找官府要去,凡受過衛賊禍害的都有。匠裡官府小氣,每戶只給了十兩,還不一次給完,聽說當門那裡有人一次得了百兩呢,堂堂風都,怎麼也給個五十兩吧。”

邊上有人問道:“真有這等好事?我不指望五十兩,十兩便知足了。只是受沒受過衛賊禍害,紅口白舌的,可拿什麼做個憑證?”

“要什麼憑證。”大嗓門大喇喇道,“普天之下,哪個沒受過衛賊禍害,只消尋執筆郎寫張情由便是。如今是永寧新朝,儲君何等英明,還能同咱們百姓耍賴麼。”

眾人紛紛附和。李燼之卻大覺訝異,見幾名下屬也皆是神色震驚。隊伍前部之人聽得動靜,也皆往後圍去,他們幾人倒一下便到了隊頭。他衝一名屬下打個眼色,見他會意往隊尾行去,便帶著餘下之人入城。趙景升早幾日已先來一步安排各項事務,知他們今日會到,已派了人在門口等候,守門兵士也早已得了吩咐,一見令牌,便上城樓喚了一名紅衣勁裝的女子下來。那女子十分年輕,不過十五六歲,面容俊俏,眉目分明,髮髻高束,裝束幹練,有幾分雌雄莫辯的英氣,神色倒十分沉穩,只是有些緊繃,似有強自撐持之感。她並不聲張,只行了個小斂翅禮,說道:“請恕失禮,幾位請。”語畢便領著幾人向內行去。

李燼之一見她便覺有幾分面熟,又掃見她腰間繫著枚靈樞,樞痕凝滯,顯是逝者之物,其上殘存的些微樞力卻十分熟悉。他心下一動,問道:“你是樂書的女兒?”

女子似頗吃驚,抬頭望著他,神情十分激動,欠一欠身壓著嗓子道:“劉雛見過殿下。”

李燼之想起劉樂書的犧牲,也有些傷感,低低一嘆,拍拍她肩膀道:“你爹的事,是我安排不周,愧對你們母女。”

劉雛眼眶微微一紅,抿著嘴搖搖頭,低聲道:“爹求仁得仁,必無怨悔。殿下殺了衛昭替他報仇,我們母女已感激不盡。如今殿下復位,爹在樞界也必定含笑。”

李燼之輕輕點頭,問道:“你娘怎樣?”

劉雛道:“多謝殿下關心。我娘最近好些了,我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