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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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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好的同學,我當然有信心爬起來,可是紅衛兵組織還是那樣的高傲,我的申請猶如石沉大海;林老師見了我就象不認識似的,高仰著頭從我身邊走過,我陷入了茫然:我的心有誰能看到呢?不過仔細想想,也屬正常,剛剛撤消了考驗期,現在讓他們推dao重來顯然不可能,必須得有一個過程,必須對我重新加以定位才行。所以考驗期,應該說仍然存在:看我如何對待這場變故,看我是不是一個一如既往的人,我對紅衛兵的情結是否因這場變故發生了變化,我的那些豪言壯語是否發自內心,我加入紅衛兵的動機是否單純?總之,考驗是默默的,一切都在我自己!我彷彿感到,生活仍然是充滿陽光的,紅衛兵的大門也許正象彭敏敏所說,對我永遠都是敞開的!

但是很快,又到了年底。又要放假了,又該替奶奶排隊買年貨了!不知怎麼,這二年我越來越厭煩過年,總覺得平常的日子是本質,而過年不過是現象。緊緊巴巴過一年,到頭來卻把積蓄全用在了那幾天。拼命地吃,拼命地喝,彷彿要把所有的東西在那幾天裡全吃完,彷彿世界的末日就在那幾天!而那幾天過後又不免發出一陣哀嘆:“年好過,節好過,日子難過。”但是,誰也不願在那幾天裡顯出寒酸,家家都作出一副虛榮的奢侈,人人都露出一張怡然的笑臉——這種表面的繁榮完全掩蓋了生活的實際內容!因而,當我看到人們車載肩扛地買回那些年貨時,心中不免湧起了一陣辛酸。

但是奶奶說:“窮一年不窮一節。你把咱這些年貨都買了去。”她象往年一樣,又從板櫃裡拿出了那些購貨劵。於是我意識到,又要去經歷那嘈雜的喧囂和駭人的擁擠了,又要加入那寒風中默默等待的“長龍”了!如今,雖然“*”已告一段落,毛主席也發出了“抓革命,促生產”的指示,但是各種物資依然匱缺,尤其是消費用品,幾乎到了朝不保夕的地步,可如果不是過年也沒有人會埋怨這種狀況——人們的收入和物資的短缺恰成正比!一逢過年可就不同了,平時看似困窘的人們、這時卻購買力驚人的旺盛。為了平抑這種矛盾,政府採用了購貨劵的形式,但是市場的情形往往不是計劃所能預見的。但見各家商店門口均排著長隊,所有與過年有關的東西都是一種現象:供不應求!

我來到菜市場,只見對列的長度和場面的喧囂已非我所能想象。佇列,已經不是單一的了,成縱向發展,就象我們在操場列成的方隊一樣。上前打問,各個佇列均有名稱:豆腐隊、粉條隊、白菜隊、土豆隊;肉隊、魚隊、雞隊……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是一條單一的隊,真不知會排到哪裡?我揀了豆腐隊排了進去,以我的經驗,豆腐是最容易告罄的。

我發現三班郭震安的弟弟郭友安也在前面排著。郭友安比我們低一級,郭震安就是前文提到的那個愛看《水滸》的同學。他雖然在我們年級,但是全校都知道他的名字。此人不僅愛看《水滸》,且能對其中的某些章節進行演述,尤其是“魯達拳打鎮關西”一節,他模擬得最為逼真。“第一拳打在鼻子上,打得鮮血迸流,鼻子歪在半邊,卻似開了一個醬油鋪,鹹的、酸的、辣的,一發都滾出來!第二拳打在眉稍間,打得眼稜暴裂、烏珠迸出,卻似開了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綠的、都綻將出來。第三拳你們知道打到哪兒了?打到這兒了!”他指著自己的太陽穴說:“最後一拳,太陽上正著,卻似做了一個全堂水陸的道場,磬兒、鈸兒、鐃兒一齊響。魯達看時,只見鄭屠挺在地上,口裡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動彈不得……哎呀,真是痛快!看,當時就是這樣的。”他拉過一個同學握住拳頭說。他的拳頭並不大,不及魯達的三分之一,但卻象個小榔頭似的強悍有力,因而那同學忙擺手告饒:“噯,你可不要拿我做實驗,我不是鎮關西。”他給了那同學當胸一拳:“你還不如鎮關西!鎮關西捱了一拳還說打得好呢,你我還沒打呢你就討饒了?灑家偏不饒你!”唬得那同學操場裡亂跑。

對武松鬥殺西門慶一節,他也演述得繪聲繪色。甚至西門慶當時是什麼招式,武松又是什麼招式,他都講得頭頭是道,彷彿當時他就在場似的。在學校裡,高一級的學生不願理他,同年級的學生卻都怕他,而低年級的學生他又不屑去打,喝一聲,他們就象老鼠見了貓似的到處亂竄,因而,他成了校園的一霸!

可今天在這裡排隊的是郭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