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就是在打你奶房的主意。聽說當時還要遣返你奶?”“張曉文都來了,但是不知道把俺奶往哪兒遣返。”“要是把你奶遣返了,張婆娘和張害怕就住進來了。這些人不想勞動,就想吃現成的。要是今後再遣返你奶咋辦呢?”什麼,奶奶還會被遣返!“還會的。”舅舅嚴肅而認真地說道。而我總以為,張風蓮的夢也和紅衛兵一樣,早破滅了。“紅衛兵的夢是破滅了,但張婆娘的夢還在做著。”舅舅說:“並且很有可能實現!”真是振聾發聵!難道四年前的那場噩夢還要再做嗎?難道那不堪回首的往事還要重演嗎?“還會的!”舅舅肯定地說。
沒過多久,舅舅的話就應驗了!
第三十六章
、、彭敏敏對此事的惋惜程度甚至令我不能理解。“你是怎麼搞的,和人打什麼架呢?真想不到,你還會打架!在我面前再打打讓我看看。”在校園裡和我單獨碰到事她這樣問我。“我當不上紅衛兵你急什麼?”“怎麼能不急呢,這事是我一手策劃的,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卻好,全給我毀了!你說,你打算怎麼補償?”“已經不行了,還補償什麼?”“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你就不打算補償一下我嗎?”也是,我現在感到最對不住的就是她了。“可我怎麼補償呢?”“最近我的頭又疼了,還是上次手榴彈打的,你陪我去趟醫院吧。”我陪她去了醫院。經過診斷,是腦震盪後遺症。回來的路上,她的臉上總罩著一層暗淡的神韻。“我怕要把那個手榴彈記一輩子了。”“不會的,過一些時候就會好的。”“你不要安慰我,你什麼也不懂!”她突然肝火大發,令我莫名其妙。不過分手時她卻說:“你的恩情我永遠也忘不了,這次紅衛兵沒有當上,我還會用別的方式報答你的。”別的方式,她能做的不就是讓我當紅衛兵嗎?我仍然莫名其妙。
紅衛兵的事情是徹底黃了,孫喜風的事情卻沒有完結。這天,小陳來到我家問舅舅:“梆子井的孫喜風跑到我哪兒,說她被一個反革命毆打了,有沒有這回事?”舅舅拿出他在“*”初期的紅衛兵袖章和爺爺老家開的貧農證明,又指著牆上二姨的照片說:“這是俺二姐,抗美援朝犧牲了。你看俺家是不是她說的那個樣子?”小陳一聲不響地走了。
舅舅什麼時候還搞了一個貧農證明?小陳走後我也拿起來看了看,上面赫然寫著:“茲證明陳XX原系貧農。”下面是一個鮮紅的印章:“XX縣XX公社革命委員會。”想不到,爺爺家原來是貧農!“原先都是貧農。”舅舅說:“只不過你爺這人聰明又勤勞,就當上德慶隆的經理了。象孫喜風和張風蓮那種人,一輩子好吃懶做,所以就窮下來了。”
看來孫喜風的法兒是使到頭了,她兒子被我白打了!但是奶奶卻叮嚀我:“你走到路上小心點,小心人家背後捅你一刀子。”而我的那把刀子卻被老陳收了,真是窩火,不過事情已經終結,它也用不著了。
但是事情卻沒有終結!
前文說到孫喜風有一個孫子,今年剛剛十八歲,雖然年齡不大卻是一個楞頭青。聽說在西郊的一家工廠工作。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上夜班的話,事情的結果也許不會是這樣。他所在的工廠前二年是武鬥的發源地,而西郊也是武鬥的主戰場,再兼此人身材魁梧極其壯實,因而孫喜風常對人說:“誰要是活得不耐煩了,我就叫俺孫子收拾,俺孫子聽我話得很!”她依仗其孫的淫威,在巷子裡橫行無忌。但是這一回,她孫子又為何遲遲沒有出場呢?這裡面也有一個原因。這二年社會逐步走入正軌,公檢法司也恢復了工作,正如毛主席所說,“天下大亂達到了天下大治。”因而前幾年那一套漸漸失去了市場,這也就是孫喜風之所以首先要走走正道的原因。但是現在,各條正道均已堵塞,她不得不啟用“殺手鐧”了!她孫子領命後當即揚言,要把俺家蕩平了,要給我和舅舅點顏色瞧瞧!
對此,我和舅舅也做了相應的準備。除向老劉反映外,舅舅又在摟梯口做了一個蓋板,一旦他們來了我們就撤退到樓上,憑著這個蓋板也可以抵擋一陣子。蓋板旁還放了一個磨盤,平時就豎在那裡,遇有“敵情”輕輕一滾、壓住蓋板,任他十個八個,一時半會兒也上不來。我把那條哨棒就立在旁邊,他上來一個我撂倒一個,就是千軍萬馬也讓他有來無回!但是老劉說:“這都不必要,他來了你就給我說。他還以為是前二年呢,隨隨便便就可以跑到人家家裡打人。你讓他來,他來一個我抓一個,我看他能來多少!”並且把他的電話號碼給了我和舅舅。“一定要放好!”他對我說:“到時候就打這個電話。”
儘管如此,孫喜風的孫子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