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著一隻胳膊。“不過你要不來,咱們可就見不著了。”於是她就說了“是桂老師讓我來的。”總之她給我的感覺,也是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奶奶讓我們單獨在一個房子裡,於是我們就可以說一些我們之間的事情,但是除了補課又能說什麼呢?“彭敏敏,你說我們畢業了能去哪兒呢?”“上山下鄉呀。”“你怕上山下鄉嗎?”“不怕,你怕嗎?”“我才不怕呢!畢業了我第一個報名上山下鄉,你報嗎?”“當然報了。”“那咱們一起報名,到一個地方下鄉去!”“那不成了牛郎織女了?”“怎麼會是牛郎織女呢?”“你耕地我做飯,不是牛郎織女是什麼?”“那有什麼不好?”“不好。”她的臉微微紅了。接著,我就向她解釋“牛郎織女”的真正含義,並說只要我們一起下鄉就天天在一起,就不是什麼牛郎織女……但牛郎織女又具有那方面的含義!我發現,我對她的那朦朦朧朧的感覺、已經漸漸轉化成了一種愛意!我試圖把這種愛向可能的方向轉化,但目前也僅限於去廣闊天地。我想象著我們一起去某個地方插隊三年,然後一起回城、一起工作……我想的很多很多,唯獨沒有想到的是,我們最終真的成了牛郎織女,但又近在咫尺。這當然是後話,暫且不提。
且說彭敏敏聽了我的建議後,莞爾一笑,也說:“那都是以後的事情,暫且不提。”“怎麼是以後的事情呢,這不馬上……”唉,時光過到這個時候,同學處到這個份上,才覺得中學時代實際很短,並且又是一個縮短了的中學!誰知道以後的日子是什麼樣呢?“彭敏敏,我覺得中學時代挺美好的。”“桂老師早就說過,‘今後你們不管到哪兒,都會覺得這段時光是最美好的。’可是以前怎麼就沒有感到呢?”是的,以前沒有感到,現在感到了,卻要過去了。過得就象一陣風,象一場夢!我問:“你也頗有同感了?”“那當然了,中學時代無憂無慮的,今後怕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今後不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這是無疑的!就是現在她和我面對面地坐著、為我補課、和我互吐衷腸的日子也決不會再有了,也將永遠地成為過去。由此,我才感到了它的可貴,才更加珍惜這份情感!
東邊牆上那一方淡黃漸漸地暗了下去,這一天的補課又要結束了。走的時候她回眸一笑,不知是什麼意思?
實際上二人在一起,有時不免要涉及第三者。這天她來把張文慶說了半天。“沒想到張文慶平時說的那麼好聽,到關鍵時刻就又成了另一套。華而不實,表裡不一,我最瞧不起這種人了!”原來班裡要參加文藝會演,桂老師希望張文慶協助她搞好這項活動,誰知張文慶卻一推六二五,說他要準備畢業考試,顧不上這些。說起來,離畢業也沒有多長時間了。悽風苦雨的日子已經過去,天又進入到那種陰晦的、颳著冷風的、蕭索而肅殺的冬季了。期末,自然會有一場例行的畢業考試,儘管沒有學到什麼,但就所學的東西你又掌握得怎麼樣呢。學校畢竟是學校,不然老師和學生們幹什麼呢?然而最近,桂老師卻在忙一件與她的主業完全無關的事情。連裡要舉行文藝會演,作為我們向學校奉獻的畢業禮物。不管是指導員林老師,還是各班的班主任、班幹部,都對此事高度的重視。林老師甚至說,“文藝會演的成功與否,直接關係到各班的聲譽,關係到畢業班留給學校的印象!”薛校長又把它擴而廣之,形成為全校規模的文藝會演,即是我們連向學校的畢業禮物,也是各連向我們畢業班的臨別饋贈。於是,全校上下,除張文慶外,幾乎無一人不對此寄予莫大的關注,幾乎無一人不翹首以盼。
然而桂老師著急的是,究竟拿出個什麼節目呢?樣板戲,早已為大家厭膩,而且林老師一再說:“節目必須別出心裁,獨樹一幟。”什麼樣的節目能夠達到這個要求呢?桂老師找張文慶商量。“別出心裁,獨樹一幟。”張文慶唸叨著這八個字說:“這樣的節目難編,現成的沒有,得費一番功夫。”可是當桂老師把這個重任委於他時,“我不行,我在這方面是個低能兒,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透過這件事,桂老師也把張文慶看透了:平時說的天花亂墜,用他的時候早溜之大吉了!倒是彭敏敏理解桂老師的苦衷,與她分憂擔愁,但又愛莫能助,徒然陪著桂老師哀嘆。至於張文慶,平時對班上的事也很熱情,這次為什麼採取這種態度呢?原來他正在為畢業後的出路做著工作,雖然畢業去向是上山下鄉,但今年年底會有一次例行的徵兵。李大軍早在上個學期就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和吳教官幾乎成了忘年交,因而心中有數、不急不慌。張文慶這個時候託關係尋門路,真有點病急亂投醫的味道。但比起李大軍雖然晚了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