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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吃哨子面了,我的左手腕火辣辣地疼痛——我感到這次非同尋常!

這節是桂老師的數學課。“同學們請看,這根拋物線是倒豎著的……”這不就是那根繩子嗎?“你又在看課外書?”桂老師下了講臺,站到了我的面前。以前她總是不聲不響地來到我身邊,有時這樣問一下,有時就乾脆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可是這次,她卻俯下身端詳著我。我的額頭滴著大顆的汗珠,那臉色也一定不會好看!

我和她來到醫院,左臂骨折!真沒有想到,本想強身,卻落得如此下場!手臂箍了厚厚的石膏,吊在脖子上,象《紅燈記》上的王連舉一樣被“押”了回來。

“這是咋搞的!”奶奶放下擀杖奔出廚房、仔細打量著我的胳膊。“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呀?”“走的時候胳膊已經斷了,是上課的時候我發現的。”舅舅問我:“你是怎麼把胳膊搞斷的?”我說了過程,他去後院看了後回來說:“你怎麼連一點物理知識也沒有呢?跳高的繩子都是活的,你卻繫個死的,怎能不摔斷胳膊。在學校老師是怎麼教你的?”我甚為羞慚,桂老師也一聲不吭地走了。

奶奶對舅舅說:“娃都把胳膊摔斷了,你還說啥呢。”晚上,她把我攬在懷裡,輕輕地對我說:“你要受不住,就喊兩聲吧。”這算什麼!那年我被四知村那個黑娃打得滿地亂滾也沒有吭一聲,而且從此,意志越來越堅強,性格也越來越內向。我認為,哭和喊都是軟弱的表現,只有把仇恨深深地埋在心底,才是強者的風範!這次也一樣,我雖然不能參加運動會,但我的意志無疑得到了一次錘鍊。我相信,我能搏擊未來的風浪!

我不能再去學校了,也無緣目睹運動會那壯觀的場面,但是彭敏敏卻帶著書本來給我補課了。雖然沒有什麼可補的,即使不去也上不了幾堂課,可是彭敏敏還是一絲不苟地給我補著,彷彿我落下了什麼重要的內容。“是桂老師派我來的。”我不明白,桂老師不派,你就不能來嗎?“你是學習委員,同學因病不能上課,你自然應該來補?”“照你這麼說,這是我應盡的責任了?”“你認為呢?”“我不知道,反正是桂老師讓我來的。”說完她的臉有點紅。“行了,不說了。現在開始補課。”我開啟書,翻到了那最令人頭疼的拋物線一章。實際上我需要補的,也就是數學和化學。至於物理,這次摔斷胳膊,我才真正體會到了它的重要性,於是把書認真看了一遍,又在舅舅的輔導下融會貫通。“所以現在,”我說:“我的物理水平不在你之下,只是數學和化學有點差,要不……”“又海闊天空了?”“不是吹,你可以考我。”她問了幾個物理方面的問題,我一一回答了。“看來還是有長進!”“可不。這是現在,要放以前,我就去考大學了。”“考大學誰不想呢!”她顯出神往的樣子。“可是現在不允許呀?”“我說的是以前,又不是現在。”“討厭,說以前幹什麼!”“不就說說唄。”

接著,我問了她一個非常嚴肅而又現實的問題。“彭敏敏,你說現在學數理化還有什麼用呢?”“怎麼沒有用呢,你沒有學好物理不是把胳膊摔斷了嗎?”“可俺舅說,那是一個常識問題。”“常識你都不懂,還說什麼呢?”我無言以對。對於“讀書無用論”學校和社會上也經常批判,但展示給我們的前途卻是讀書無用!學數理化吧,無用。不學吧,又是一個科盲。事情也就是這樣矛盾!最後她說:“我們學的不是太多了,而是太少了。”“學那麼多有什麼用?”“要按以前考大學的標準,我們學這些根本就……唉,我怎麼也說起以前了!”“就是沒用吧?”“呸,鑽進你的圈套了!”

第一次補課就這樣結束了。她說好了,明天這時候再來。真沒有想到,不去學校了還能天天見到她,而且遠比學校時要親密多了:補課時她坐在我的身邊,我完全可以感到那溫馨的氣息,她的鬢髮輕拂著我的面頰,我覺得那就是天使的羽毛,我跟著她飛呀飛呀,飛到一個誰也想象不到的地方!奶奶說:“我覺得這娃不錯,你就跟這娃好好的,將來……”“奶,你胡說什麼呢,她是來給我補課的!”“我說的是將來,又不是現在。”

明天她來我一定要談一些帶有決定意味的話題,內容當然是涉及我們未來的,但是要婉轉一些、含蓄一些,總之,一切都在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之中!實際上,彭敏敏來補課,說的第一句話並不是補課,而是說:“你家的房子不錯。”“怎麼一來就說房子呢?”“房子是給我的第一印象,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呢?”“難道我這個人就沒有引起你的注意?”她莞爾一笑:“你這個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有什麼特別?”也就是,況且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