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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是個副校長,但由於出身好,又是近二年提拔上來的;且年青有為,遇事果斷,因而他早就凌駕於書記和校長之上了。最近又風傳老校長將離去,他很快就要接任了;可偏偏在這個時候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心裡肯定窩火,而書記和校長對此事的關心程度就不及他了。在聽了他的話後都保持沉默,看來是讓他拿主意。

“老陳是派來的工宣隊長,咱能把老陳怎麼樣呢?”薛龍虎終於說道:“再說這件事鬧大了,對學校的聲譽也不好,咱們臉上都無光。老陳不過是個工宣隊長,到時候他一拍屁股走了,咱們可都是學校的領導呀!這要是追究起責任來,我看咱們在坐的都跑不了!唉,這個老陳也是的,你都四十多歲的人了,怎麼能讓個女娃迷住了呢?”

看來薛龍虎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

“現在學生鬧得這麼兇,如果胡慧英的父母來問,咱們怎麼答覆呢?”見薛龍虎都沒了主意,書記更是亂了方寸。

“唉,你這個班主任也是的。”校長竟然埋怨起老師來。“你把胡慧英一個人領到醫院就完了,咋能讓學生們都跟著去呢?你還說沒有,我和書記到那兒的時候,看見學生在外面擁了一堆。”

“這幾天不是沒課麼,學生也不太好管。”

“那就讓他們挖防空洞,都跟到醫院去幹什麼?”書記也責怪起老師來。

“這件事我有一定的責任,我請求校領導給我處分。”

“是得考慮給你個處分了。”書記說。什麼,老師還要挨個處分不成?我越聽越不想走了!

但是薛龍虎說道:“現在不是討論給你處分的時候,給不給你處分,主要看你把這個事情處理得如何;處理得好就沒有處分,處理不好嗎……”他竟然把這個難題推給了老師!

“我怎麼處理,我總不能把學生的口都堵住吧?”一向溫順的老師也發怒了。

屋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這樣吧,暫時停止挖防空洞!”薛龍虎語出驚人、恢復了他應有的果斷。“反正現在也挖得差不多了,下一個階段就該砌磚了,這活學生也幹不了,學校花點錢僱民工幹算了。”

“學校現在哪有這筆經費嗎?”書記和校長還是有點為難。

“那我就去‘人防辦’交涉一下,讓人防辦派人來砌。”“對,這本身就是他人防辦的事情!”校長贊同。書記也說:“學校有學生,但是隻能挖防空洞,砌防空洞還得由他人防辦來砌。”

看來還是薛龍虎有辦法,把這個問題暫時解決了。

“但是這個階段,老陳可千萬不能露面。”我正要離開薛龍虎又說。我也奇怪,怎麼一直不聞老陳的聲音呢?他也是校領導的一員,如果在這間房子裡,將會是一種什麼情形?“你放心,這件事情一曝光,他就藉口有病回家去了。”書記的聲音。“他迴避一下也好,不然學生一見他又要重提這件事了。唉,咱們還得給他擦屁股!”薛龍虎說道。

就這樣,我們停止了挖防空洞,全日制地坐進了教室裡。但是,真正要把心收回來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的同學甚至抱怨:“防空洞還沒有徹底挖完,怎麼能半途而廢呢?”這些同學大都是想入紅衛兵,現在防空洞不挖了,他們的努力自然也就前功盡棄。說起來,我又何嘗不是如此。這個階段,鄧老師說我進步很快,奶奶也為我使圓了勁,每天她給我把飯做好,一吃完她就趕著我往學校裡跑,現在眼看著紅衛兵組織已經考慮我了,防空洞卻不挖了,也著實令人懊喪!然而,我們畢竟從那種暗無天日的勞作裡解脫了出來。這種勞作,於我來說,已經不是一朝一夕了,它幾乎充斥了我整個的少年時代!況且現在,正值五月,外面的陽光是何等的明媚,空氣是何等的清新,誰不想一吐心中的塊壘,盡情抒發對新生活的嚮往?

但是教室裡還是那樣枯燥,課堂上還是如此滯悶。課文依然是老三樣:毛主席著作,樣板戲的劇本,報刊上的社論文章。老師講課毫無起色,學生們聽課也打不起精神。樣板戲有什麼好講的呢?舞臺上演、廣播裡唱,各種文藝宣傳隊也盡情演唱,就連八十歲的老太婆也能哼上兩段。孩子們見了也相互打問:“臉怎麼黃了?”“防冷塗的蠟!”“怎麼又紅了?”“精神煥發!”唉,幾乎人人都可以充當樣板戲的演員了!

而物理和化學課也枯燥無味。有一天物理老師提問我:“這位同學,你站起來說一下,什麼叫力的三要素?”我站了起來,茫然四顧,抓耳撓腮。

“喂。”旁邊一個同學突然向我打電話:“維生素,四環素,青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