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沒有留意,帶著些許的興奮說:“再過幾個月,咱們就有一個小巴郎子啦!你不高興嗎?等咱們的巴郎子出生後,不管是男是女,都要給他舉行一個隆重的命名禮,我想好了,如果是個男的,名字就叫鄂斯滿(獅子),希望他長大以後就像雄獅一樣威風;要是女的就叫古麗巴哈爾春天美麗的花朵,願她有春天般的美麗……”
這句話多少讓人體味到一點兒溫情,把妻子的心說熱了。熱依姆鼻子一酸,鑽到丈夫的懷裡傷心地哭泣起來。
丈夫摟緊了妻子,小心拍打著妻子的肩頭,說:“世道變了就好了。咱們回庫車老家去。這裡的日子太屈了你了!”
“我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什麼屈不屈的。”熱依姆止住哭泣,向丈夫敞開心扉,“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心裡有啥事瞞著我?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或者是我有哪裡做得讓你不開心?你該跟我說說你和朋友之間的事啊……”
熱依姆的煩惱(2)
鄂對猛然怔了一下,他沒有想到妻子的小腦袋瓜裡,居然裝著這麼一大堆問題。他一直覺得自己身處準噶爾,又是山雨欲來的世道,男人間的一些話題不免過於沉重,只適宜於用男人的肩膀來扛著。妻子的心裡希望的,卻並不是這樣啊!
“我跟朋友之間的事,是男人們的事。男人的事嘛,女人還是不知道的好。”鄂對說。
熱依姆堅持說:“你知道古老的葉爾羌汗國嗎?那時葉爾羌內外紛亂,盜寇四起,男人都鎮不住這個局面,帕夏夫人卻把天下平定下來。雖然她手段殘酷,可起碼說明女人並不比男人軟弱啊……我現在是你的妻子,你的天就是我的天。這個天要是塌下來了,我必須和你一起扛著。這是真主的旨意,你懂嗎?”
這番話讓鄂對很受感動,他輕柔地說:“你想知道啥,我都告訴你。”
“色提巴爾第他們幾個人,是不是想造反?”熱依姆問。
“他們不會造反,只想找和卓兄弟,為咱們報仇!”
“這個仇該報。那個霍集佔和博羅尼都全是魔鬼,他們給咱們的婚禮帶來了多大的晦氣啊!咱們不會放過他們的!”
“可惜,霍集佔讓準噶爾的官差給帶走了,去找博羅尼都,又碰上色提巴爾第的那個漢族朋友,就是那個叫什麼趙東來的漢子。聽色提巴爾第說,這個人很夠朋友,還打算找時間來咱們家看咱們哪!”
熱依姆好奇地問:“咱們?難道他也知道我嗎?”
“知道。他知道的事情可多了,連伊瑪木……”鄂對本不想說伊瑪木這個話題,可一不留神嘴上少了把門的。
“伊瑪木?伊瑪木咋樣?”
鄂對先是支支吾吾,結果越抹越黑,最後一狠心,索性把自己發現伊瑪木口袋裡那塊繡品的秘密,以及朋友間對伊瑪木身份的傳聞等,一五一十全部告訴了妻子。
隔牆有耳(1)
達吾提的祖先鄂對沒有一天不在記掛著舅兄伊瑪木。他沒想到伊瑪木離家後會把關大良的兩個孩子弄丟了,更沒想到伊瑪木會與趙東來會面。所以,後來伊瑪木回到哈密的一切情況,完全不在達吾提的祖先鄂對原先的料想之中了。
伊瑪木回到哈密的第一件事,就是打聽迪裡娜。
那是伊瑪木剛醒來不久,李翠蓮被都統大人的勤務兵匆匆帶過來和他見面。
伊瑪木把翠蓮拉到身邊,在她耳旁小聲說:“去把門插上,順便看看窗外有人沒有。”
李翠蓮插上門,又朝窗外張望了一眼,伊瑪木低聲說:“迪裡娜呢?不是一直陪著你嗎?”
“你不說我倒忘了,”李翠蓮忽然想起什麼,“她一直跟我住在都統府。前天突然走了,說是回家去。對了,她還給你留了一封信哪,叫我無論如何要親手交給你!”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
伊瑪木慌忙開啟信封,裡面竟是一張五十兩的銀票!裡面卷著一張小紙片,上面用維語寫著一行細小的字:務必向陝甘總督府的人說出秘密!伊瑪木驚得張大了嘴巴,好半天合不攏。
翠蓮緊張地問:“紙上寫的啥?”
伊瑪木趕緊把她的嘴捂住,又把小紙條塞到自己嘴裡,一邊嚼一遍低聲說:“小聲點,這事不能聲張。迪裡娜這個人,有來頭!”
“我就奇怪嘛,她說是都統大人讓她來陪我的。都統大人怎麼就認得她……”李翠蓮努力回憶著和迪裡娜相處的種種細節,卻怎麼也理不出個頭緒,“伊瑪木,這銀子咱不能花!”
伊瑪木撫摩著翠蓮的頭髮,說:“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