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幾輛則炸得動彈不得,興許還有幾輛車熄掉馬達,滑下了峽谷,死裡逃生。
他們有些人肯定死了,可是在這輛車上沒有一具屍體。
如果是警察把屍體搬走,他們也會把檔案帶走的。
如果是叛亂者把屍體搬走的,情況也會如此。
既然我們發現了檔案,就不存在屍體被搬走了的情況。因而爆炸雖使汽車停了下來,卻並沒有傷及車上的人。
沿著這條思路推理下去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個結論令我很感興趣,哦,是的,它吸引住了我。
坐在噼啪作響、硬邦邦的塑膠座位上,我盡力感受她當時的處境;在我的感覺中,她還活著。在那輛車子裡全無死亡的氣息。也可能她爬出車後就死了,這樣的話她的屍體就會被埋在離我不遠的地方,長眠在她所深愛的火星的土壤中。但什麼也沒有。金屬探測器應該測得出她的太空服。
不,她逃走了,逃到了山上。
沒有死,我的埃瑪沒有死。
我從衣服口袋裡摸出她的小照,在大腿上撫平。趁著混亂,他們可能逃向了避難所;在那兒他們也許成功地隱居至今。埃瑪還活著,還在她熱愛著的這顆星球上照料她的生態系統。
我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我也許能找得到她。
撞擊隕石坑……—直徑2000公里的希臘盆地是火星上最大的撞擊隕石坑。
接下來冥王星上又有所發現。
這個訊息是斯特里克蘭德告訴我們的。當時我們正在挖掘一座被炸平的防禦中心,我和科薩正在下面把起重機的鋼纜系在我們清理好的一根柱子上。
“尼德蘭德博上!漢娜!巴勒斯傳來了訊息。”他嘎吱、嘎吱地跳過碎石來到地下室,像警察立正一樣站得筆直,我們詫異地望著他。
“什麼訊息?”我問。
漢娜向地下室裡看去,比爾就轉身看著她。我覺得在他的激動不安中流露出一種喜悅。
“他們在冥王星上發現了一座紀念碑。外圍衛星理事會去年第一次發射了載人探測器,他們一到那兒就發現了類似紀念碑的東西。若干冰質的長方柱高聳直立,圍成了一個大圓圈。看上去顯然非常古老……”
“竟有這種怪事!”漢娜說。
“當然噦!要不然你以為我跑到這兒來又喊又叫地幹什麼?”比爾往地上一坐,開啟氧氣。
“這真是怪事,”科薩說,“一定有人……”
“回帳篷去看看吧。”比爾說,“他們傳送了照片來。”
工作似乎已變得無關緊要了,我們丟下手頭的事,隨比爾回到帳篷。
主帳裡擠滿了人,一進去,嘈雜的人聲便向我們湧來。
我衝進人群,擠到大桌子周圍的一群人當中。大家正在傳閱著幾張照片。
有一張照片正好從桌子對面遞過來,我伸手粗魯地把它搶到了手。
“嗨!”那個倒黴蛋喊了起來。可我猛地轉身衝出人群,進了餐廳。
這張照片很小,看上去就像是黑白照一樣。烏黑的天空,在灰色的風化平原上,那古老的隕石坑被撞凹的一圈極為引人注目。在平原中央豎立著一圈白色石柱,有一些稍細些,還有一些則又粗壯又結實。探照燈光照在側面,有五六根柱子的表面一片雪亮,像鏡子一樣易於反射光線。人們身穿肥大的白色太空服站在石柱圈的外面,只有柱子的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高,他們正伸長脖子仰頭看著近旁的柱子。
圓圈直徑估摸有200米,也許再多一半還不止,我不能肯定。
冥王星上的小小的一圈石柱!(是白色石頭嗎?)我彎腰站在那兒,看著那張照片,足足看了半個小時。
我不知道在那段時間裡想了些什麼,腦子裡簡直一片空白。這張照片彷彿攝自夢中。這樣的情景常常出現在我的夢裡,每次夢中經歷的那種茫然總令我十分驚訝。不過在這兒還有我的同事們,他們正在隔壁房間裡七嘴八舌地討論著事情的原委。
彼特林尼敲敲桌子說:“請大家安靜。我還有訊息要宣佈,請聽我說。顯而易見,前不久到達那兒的人並非如他們認為的那樣是第二批造訪冥王星的人。這確實令人吃驚!他們已經傳送回來一些圖片、資訊。石柱位於冥王星的地理北極。圍成圈的那些石塔是冰質的,共有六十六根,其中一根已經倒了,冰塊散落一地。還有一根上面刻了銘文。”
屋子裡此時鴉雀無聲。
“經亞歷山大大學圖書館的傑弗遜鑑定,銘文是用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