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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已經瘋狂生出不安,偏偏還要盡力壓制下去,只是放輕力道小心翼翼攏住他,叫那雙眼睛望著自己:“徵羽,你還好嗎?”

宮徵羽溫和下眉眼,輕輕點了點頭,主動抬手環住他,將頭靠在他頸間。

眼眶莫名發燙,梁軒逸微低了頭,輕吻著他的臉頰,吻上唇角,握住他的手引他起身,坐在鋼琴前:“徵羽,我們彈鋼琴,彈琴好不好?”

隔了一陣才領會他的意思,青年溫順地點點頭,抬手落在琴鍵上,卻沒有按下去。

梁軒逸幾乎屏息,強烈的不甘痛楚充斥心底。抬手輕覆在他手背上,稍稍使力,鋼琴就發出了清澈樂音。

那隻手卻忽然一顫,像是被聲音所嚇到,猛地縮回來,身體止不住微微發抖。

水氣迅速模糊視線,喉間彷彿岩漿般灼燙。梁軒逸緊緊將人擁住,聲音終於再難抑制地流出哽咽:“沒事的,徵羽,你相信我,沒事的。一切都還會變好,惡人會有報應,真相一定會被所有人知道……”

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手背上,叫那雙平靜溫和的黑眸裡隱約泛起些波動,忽然抬起手,替他拭了臉上的水色。

“我知道,我相信你,你一直都最擅長這個了。”

宮徵羽望著他,重新淺淺地笑起來,眼底終於浸過些許真實的無奈暖色,閉上眼睛靠在他肩上。

“我只是在想……沈飛會不會出庭作證。”

他這句話放得很輕,梁軒逸卻依然聽清了,心口驀地一縮,卻又堅定地溫聲開口:“不會的,他一定不會同意作證的。他是個很記恩的孩子,你對他好,他都知道,他還要給你送禮物呢,不記得了嗎?”

眨了眨眼睛望著他,宮徵羽沉默半晌才輕輕點頭,無奈一笑:“我還以為能見到他,就能問問他傷有沒有好了……”

梁軒逸沉默半晌,用力收緊了懷抱。

沈飛的父母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趁著決賽前來把孩子帶走,顯然是為了叫那個孩子到時候出庭作證的。

金錢的誘惑,父母多年的積威,不說謊就捱打的恐懼他其實也無法保證,沈飛究竟會不會出庭,如果出庭,又會說些什麼話。

蘇時靜靜在他懷裡靠了一陣,忽然睜開眼,將人輕輕推開。

梁軒逸怔了怔,忽然領會了他的意思,連忙起身退開,看著那個青年重新撫上琴鍵。

力道柔和,像是在觸碰著永不會背叛的同伴。

陌生的曲調從黑白琴鍵中淌出來,依然溫暖,溫暖得叫人止不住落淚。彷彿一路跋涉過荊棘,傷口已經大大小小遍佈周身,然後終於得以休憩,得以平靜。

間奏輪轉,曲調往復。

梁軒逸屏息,身體不覺繃得死緊,愕然地望著依然坐在鋼琴前彈奏著的青年。

這不是一首曲子,這是一首歌。

第二遍,第三遍,再動聽的旋律聽到重複也會覺得枯燥,可那個青年卻像是一無所覺,反覆彈奏著,情緒一層迭上一層,左手忽然重重敲下和絃的根音。

像是在困境中爆發出的嘶吼,曲調驟轉激烈。黑暗下的掙扎,寂靜中的吶喊,狂風暴雨中的絕望奔逃,橫衝直撞,遍體鱗傷。

坐在鋼琴前的身體幾乎已經在發抖,梁軒逸本能地想要衝過去,想要叫他不要再彈,卻又被理智狠狠扯住,留在原地。

飄搖的高音漸止,彷彿終於徹底將所有的絕望,所有的彷徨,所有遭受的不公和傷害都徹底發洩乾淨。精疲力盡,傷痕累累,跪倒在黑暗的邊緣,終於再無力向前一步。

然後朝陽漸出,投下一縷微光,溫柔地親吻在鮮血淋漓的傷口上。

身陷暗淡,心存微光。

餘音淡去。

宮徵羽面色蒼白,汗水已經溼透了衣物甚至沒來得及看向梁軒逸一眼,身體已經無力地倒下去,重重砸在琴鍵上。

砰然巨響,梁軒逸箭步衝過去,將人一把護進懷裡。

看著那張面龐上淋漓的淚水,胸口一空,心臟終於直直落下去。

68、沉默的原創者

懷裡的身體幾乎已經冰涼; 梁軒逸蹙緊了眉,把人抱起來就要出門; 卻忽然被輕扯住衣袖。

“徵羽,我們去醫院看看; 你這樣會發病的,聽話……”

沁涼的胸肩依偎在自己胸口,梁軒逸幾乎已經能聽到對方激烈凌亂的心跳聲,手臂不由收緊,卻還是盡力叫聲音柔和下來。

懷裡的人唇色淡白,難受得喘不上氣,卻依然攥著他的衣袖; 輕輕